宋錦繡瞥了一眼就重新轉回頭,淡淡道:“那就這套吧。”
夏思容默默將衣裙放了回去,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問。
“殿下……你心裡是不是有了放不下的人?而那個人,不是世子?”
宋錦繡終於將視線從窗外抽了回來,停在夏思容既忐忑又擔憂的小臉上。
“沒有,我心裡隻有我自己罷了。”宋錦繡回答得乾脆而堅定。
夏思容囁嚅道:“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安國公府沒有什麼不好,陸昭雲也沒什麼不好,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以後會明白。”宋錦繡牽過夏思容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我很好,不用擔心,之後婚禮的事情一概交給你做主,不必問我。”
說完,宋錦繡便走出門外,拿起廊下的十六骨油紙傘,撐傘在雨簾中緩緩離去。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豆大的雨珠打在傘麵亭亭玉立的荷花上,劈劈啪啪,劈劈啪啪,這紛亂中雨聲裡,宋錦繡慢悠悠地轉到了光華公主府的後花園裡,一個人默默站了許久,看水幕裡的紅花綠葉,看水幕裡的亭台樓閣,看流水衝刷一切,倒彆有一種解壓的感覺。
終於要名正言順地回到國公府了,宋錦繡此時才理解什麼叫“近鄉情更怯”。
成婚後,她就能名正言順地喊自己的父親為阿爹,喊自己的母親為阿娘,能夠正大光明地如祠堂祭拜。
前世荒唐,今生,終於能將人生轉回正軌了。
雨點落在地上又濺起,很快便打濕了宋錦繡的鞋麵,涼意順著腳背爬上來。
她索性便扔了傘,整個人沐浴在冷冷的雨裡,仿佛這樣才能將自己又期待又膽怯的心火澆滅一些。
“怎麼不撐傘?”
宋錦繡忽覺頭頂一暗,回頭一看,便見陸昭雲撐著一把竹節傘靜靜立在自己身後,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瞧他一派從容,身姿挺拔如雨中青竹,倒更顯自己滿身狼狽。
“世子怎麼來了,循例,我們不該見麵的。”宋錦繡退開一步,將自己扔到一邊的傘撿了回來,雖然刻意倒過,但匆忙再撐起時,傘麵積起的一點雨水還是澆在了自己頭上。
好的,更狼狽了。
陸昭雲輕笑了一生,款款遞過來一塊絲帕,上麵繡著兩朵栩栩如生的垂絲海棠。
宋錦繡沒接,簡單抹了把臉:“陸大世子來這裡,不會就是要遞一塊帕子吧?”
見宋錦繡不接,陸昭雲也不覺尷尬,隻優雅地將那絲帕又收了回去,對宋錦繡揚起一個親切的笑來。
“我想你了,便偷偷來看看你。”
嗬。
宋錦繡麵上無甚表情,心裡已經冷笑了一聲。
“我還帶了一樣禮物,要送給你。”
陸昭雲見宋錦繡臉上沒有半分驚喜,神采飛揚的眸子不免暗了暗,但旋即又恢複過來,從袖中掏出一方錦盒,單手打開遞了過來:“比翼対鐲,我家傳寶貝,若生女,就傳給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