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正說著呢,何東的電話進來了,中午約了周行長一起吃飯。
桐桐應了,這才掛了電話,然後跟陳秀華說:“我躲了人家小半年了,得給人道歉去呀!窮家難當,沒法子的事。”
這種飯好吃不好消化呐。
其實也還好吧。
地點選的很安靜,賈愛芸上午親自去酒店安排的。
桐桐和何東到的時候,賈愛芸正在大廳裡等著呢。一見兩人她就迎過來:“訂的是牡丹廳,已經跟周行長的秘書溝通過了,五分鐘以前他們出的門,預計十分鐘之後就該到了。”
大廳,圓桌,幾樣精致的菜色。
桐桐站在酒店門口等著人家,周行長一下車,她親自去開車門,手扶著車頂請人家下來。
周行長一看這陣仗:“哎喲喲!林總林總……不用……”
“您是長輩!”桐桐給把車門關上,又親自去推酒店的旋轉門:“早該親自登門的,這不是一直沒好意思嗎?長輩召喚,我不應約,這就最大的錯!”
“彆!彆!彆!”你是林總,咱倆公事上這點事!以你林總現在的身份,手裡的項目,你把姿態擺這麼低乾什麼?
兩人一個拉,一個躲,進了大廳了,周行長一副不敢進去的樣子,佯道:“……林總,你要這麼著,今兒這個飯就吃不成了。”
桐桐一副認錯的樣子:“聽您的!聽您的。”
周行長見何東也在,就笑道:“你們這個林總,賴皮的很。”
何東就笑:“林總說了,之前躲您是不知道怎麼回複您。現在呢,項目馬上要啟動!啟動了,這才好來見債主。”
“是啊!”桐桐在邊上就道:“您說,那時候我手裡什麼也沒有,空口白話的,我跟您說什麼呀?說什麼都像是假的!而且科研這個東西,理論是理論,成果是成果,這中間到底隔了多遠我也不知道,不敢給您承諾什麼。”
說的都是大實話,就是單純的道歉,沒彆的。現在說話有底氣了,敢見債主了,以後還得打交道,合情合理。
說實話,年輕的小輩,跟誰平起平坐從心理上來說都是有些抗拒的。之前三催四請的,人家就是不露麵。誰心裡沒氣呀!你沒錢,你好歹見一麵呀!嘿!就是不見。
看在她是大債主的麵上,討債的隻能忍了,要不然呢?
可今兒,人家今時不同往日了,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她自己個下屬麵前,那個姿態擺的低到那個份上,心中有十分的不滿,也被這麼著給卸乾淨了。
無酒不成宴,小小的三杯!
林雨桐年輕呀,還是個小姑娘,彆欺負人家孩子。
“心意到了就行了!”周行長給攔了:“坐下,吃飯!”真不缺一頓酒。
坐下能聊什麼呢?就是聊項目落地,聊收益之後清算賬目的事,真就是態度很誠懇。
桐桐一臉的不好意思:“說實話,周行長,我是怕欠賬的。我呢,家庭條件您知道,有過那麼兩年日子難熬的時候,當時多虧了鄉下的親人……”她說著,又說她當年裝神弄鬼的事,“您要是去那條路,看著路邊有供奉的……就是從那一年開始的。”
這個卻是誰也不知道的!
桐桐就笑:“那天……我那被窩裡摸出一張……五塊!再摸一張,十塊……”
聽的在坐的都樂:“真的假的?”
“真的!隻要走過那條路的,問問過路的司機就知道!這幾年隻那條路最太平,沒人敢在那條路上當路霸。”
這些窘迫她自己不說,誰能知道?
“當時呀,我家欠的那債,就是那麼還了的。”桐桐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錢不多,欠的還都是親人!可不管是我爸媽還是我,好似欠著人,就不好意思見麵。除非能還,或是還的起了!隻有這麼著,腰杆才硬。”
說著,就又滿臉的赧然:“我年輕,家裡的影響,這一點還真就是改不過來。”
周行長:“……”還說啥呢?這不難理解嘛!不到二十歲一孩子,可不就是受父母的影響最深嗎?
真挺老實一孩子,說的都是人之常情的話。
他還安慰說:“……私人欠債跟企業欠債是兩碼事。再說了,債務不是你欠下的!隻是你擔起事了!”說著,還跟何東說,“還是責任心太重!太有責任感的人往往把什麼都背到自己身上。”
何東:“……”說的債主替你卸擔子,你也是真能乾。他隻能陪著乾笑,“責任是天下最重的東西,背著沉。”
“可不!”周行長轉臉說桐桐,“還是要叫自己的心理上輕鬆一些的!要不然,背負那麼大一攤子事,多累人呀。”
“是啊!我也不是不後悔。”桐桐還是一副誠懇的推心置腹的樣子,“您說,我要是留在酒廠,多好!現在這快消費市場,那來錢可太快了。隻要打開市場,機器一開的,出來的都是鈔票!”
這個真得承認!人家乾成過,這一年人家三四億的盈利額呢!不說林雨桐個人,就是跟著的股東,誰不是賺的盆滿缽滿的。
周行長就說:“你這次又出名了……”之前因你而起的產品,這又是一波宣傳呀!
桐桐卻搖頭:“不是我的名氣大!而是市場這個東西就是這樣的。隻要還有市場,就沒有不賺錢的!越是經濟上行,這快消費越是賣錢。”
說著,就一臉的可惜:“說實話,當時是沒人信我,我不得不把酒廠剝離出去。其實,要是今年和去年打個顛倒……我先上任糖廠,再去做酒……您想想,您那債還叫債嗎?沒那麼多人瓜分股份,明年就給您還完了。”
周行長點了點頭:這麼算!還真就是。
桐桐說著就歎氣:“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手裡沒酒廠了,可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