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娃娃不親也得親(2 / 2)

“爺爺,倩娘隻喜歡您這樣的大英雄,快馬烈酒,守一方平安!日後還指望您給倩娘許個良配。”

“倩娘啊,你且聽我這老頭子說兩句。遷兒雖然生性有些頑劣,但天賦還是有的,日後我從太史令之位退下來,遷兒定是武帝欽點的第二代太史令,推廣六家要義,編纂自上至孔子,下至漢武的史詩巨著,此等事情何止是守一方平安,那是給後世萬代都要敬重的事情。”

太史令大人說話的同時還給飛將軍個你知我知的眼色,絲毫不怕拿司馬遷與飛將軍做比使得李廣生氣。而飛將軍立即回了個我懂的表情,這兩個喝完酒就為老不尊的,看的司馬子長麵部一陣抽搐。再想想後世史書對這二人的記載是何其推崇,今時今日的司馬子長隻想再開一本野史,記錄下這些令人敬重的文官武將日常生活,如此這般,後世之人見到的才是有血有肉,接地氣兒的大人物嘛!

雙方當事人皆是欲言又止,似乎都不認可這份“娃娃親”。司馬子長一不想與李家過多往來,二不想草草決定終身大事。另一邊柳倩娘也不知作何想。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似輕鬆愉快的氛圍,實則毫無給予兩人反抗的餘地。

老將軍李廣已是親自為太史令研磨,太史令大人略微思考,大筆一揮,開始在竹簡上潑墨:

“一世聯姻,兩世交好;本是苔岑之交,綿百世之宗;鯤鵬鼓翼,萬裡扶搖;琴瑟調弦,雙聲都荔。今有重黎、李耳之後,申白首之盟;片石三生,共證妙緣……”

司馬子長看著這封結親書,心裡不免又有幾分無助。太史令大人今日喝多了,太史令大人之子今日與李家結親,可太史令大人仍是沒有忘記自己是重黎之後,仍是想要提醒自己家族的使命是做史官,甚至把李耳老先生都搬了出來做對仗。李廣將軍祖上是那位叱吒風雲的戰國名將李信沒錯,可你咋知道李信祖上是老子?這不是後世之人反複論證才推測出來的結果嗎?合著在您這兒今天就給定論了?莫不是您老人家已是急不可耐,早已偷偷開始編纂史書?

……

身處公元前140年的司馬子長或是初來乍到,或是對將來厄難的深深恐懼,對今日種種並未深思。未央宮內,膽大包天的言行一出,武帝看似毫無芥蒂,但常人看來,若非耳濡目染,五歲孩童何以談那僭越的“用膳”二字,太史令大人急中生智,提出為皇家著史,歌功頌德。何嘗不是一種對小兒無禮的一種挽救。現在看來,自己的“深思熟慮”之舉反倒成了一種催化劑,將父親要為曆史著書的執念多了一分理由。

再說今日結親之事,司馬子長刻意表現得無禮傲慢,一來讓倩娘生厭,二來讓李廣輕視。可在飛將軍這種一言九鼎的大人物麵前,結親之事早已約定,一言既出,何來反悔?退一步說來,司馬子長便是今日以死相逼,怕是也沒有太史令、飛將軍兩位的承諾和麵子重要。

在建元初年這個時代背景下,人力所能為的事情,當真是少得可憐;誰又能不被此時此地的社會法則所裹挾呢?

彼時彼地的司馬子長隻當是人微言輕。人嘛,自然是“微”的,畢竟就算是跳起來,也是隻能打到飛將軍李廣膝蓋的五歲孩童;至於言論,怕不是不大聲說話都無人能聽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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