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也驚住了,“親家的錢,咱可不能用!”
沈世顯被沈母的這句話提醒到了,“書殷啊,你快收回去,拿回去,你爹娘的錢,我們是打死也不能要的。”
“爹,這是……這是你兒子的……”
“胡說!那個混蛋他要是有錢,老子打死也不信!他是不是賭來的?還是在外麵讓人家砍了胳膊斷了腿了?這個逆子,我非打死他不可!”
以前沈世顯若是這樣罵,柳書殷隻覺得解氣,可現在沈世顯這樣罵他,柳書殷卻覺得心裡不舒服。
“爹,你乾嘛要這樣罵他?村裡人不理解他,對他惡語相撞。可你是他爸爸呀,你怎麼也這樣罵他?他為了你的病,東奔西跑的籌錢,你還罵他……嗚嗚~~”不得不說,柳書殷這一哭,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安靜了。
柳書殷今天不是來告狀的,反而還是向著沈濯說話?就連一向專門安慰柳書殷的沈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
她把小白交到沈吾梅的手上,衝著沈世顯瞪了一眼。然後,過去拉住了柳書殷的手,“兒媳婦兒,你爹是要做手術,這個手術大夫說準備400塊錢。咱家沒有這麼多的錢,又怕感染,就一直呆在醫院這兒消毒。這兒,畢竟是鄒二打的,你姐夫大壯,這不是天天追著鄒二要賠償嘛!”
沈母說道這裡,她背過身去,抹了一把淚,“這鄒二家一開始還承認。前前後後也來了不少次看望,一共就送來可後來,他們家就……再也不給錢了,還不停的耍賴。你姐夫去要錢,還被砍了,你說說鄒二這一家,唉……”
沈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來他們家能拿出這些錢來。也不容易了,可畢竟這根鋼絲是戳到腦袋裡的呀。大夫說,不開刀動手術拿出來,隨時都有危險。”
柳書殷攥著自己手裡的錢,“娘,我這邊有再加上那就夠手術費了呀!那就讓爹,趕緊做吧!早把鋼絲拿出來,咱早點回家。我給你們包餃子吃!”
沈母聽了這話,一把抱住了柳書殷,“我的好兒媳婦,你說說我們家到底是積了多少德,才能把你娶進門喲!”
柳書殷把錢收好,站了起來,“娘,我們去交錢,讓大夫給爹做手術。”
“好!”沈母高興的點頭。
“好什麼好?”沈世顯卻不高興了,惹的沈吾梅和沈母,以及柳書殷都看向了他。
“這等來路不正的錢,不能要。我寧願死,也不要這混賬賭來的錢。”
柳書殷篤定的看著沈世顯,“爹,你咋知道這是他賭來的錢?你咋知道這錢不乾淨?你又沒看,憑什麼這麼草率的下定論。”
沈世顯氣呼呼的說道“我是他爹,他什麼德行,我這個當爹的能不知道嗎?他不是賭來的?還能是咋來的,跟人打架打來的,還是他搶來的?”沈世顯想到這裡,他的眼睛突然一直,“他真的去搶劫了?”
果然,人不能憑著自己的想象,就去斷定一個人的好壞。
“趕緊把錢給人家送回去,不然,這混小子是要去蹲號子的。老子這就出院,打斷他的腿!我寧願自己打死他,也不能讓他去蹲號子。”
沈世顯彎身下床穿鞋,沈母拉住了他,“你乾什麼這是……”
“爹,你咋能這樣?浪子回頭金不換,他現在洗心革麵變好了。你要是再去打,萬一再給打回之前的樣子,可咋辦?”
人家柳書殷不愧是知識分子,一句話,就把沈世顯給說愣住了。
“他真的變……變好了?”這幾天,沈一諾來看他的時候,說三哥跟以前不一樣了,還給了她錢。沈大壯也說,他跟以前不一樣了,可他一直不相信。
今天,他從柳書殷口中又聽到了這話,他偏頭看著柳書殷,“他咋變得?”
柳書殷和沈母一起扶著他先坐下,“爹,他現在勤快的很。把咱們村的河裡的魚,蝦,黃鱔那些東西都收了起來,還每天去後山上砍野菜,在拖到城裡來賣。能賣個好價錢呢。”
沈世顯不信,“那些野菜,咱村都沒人要。人家城裡人講究,誰吃那個。”
“爹,這是真的。這些錢,都是他一天一天省下來的,他還給我們買雞蛋糕吃。你看看小白現在都不喜歡吃雞蛋糕了,孩子都吃膩了。就算我們說話你不信,可小孩子哪裡會撒謊,作不得假的。”
沈世顯看著沈吾梅抱著小白,小家夥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紅撲撲的,還綁著兩個小麻花辮,穿著紅色波點的小裙子,腳上穿著涼鞋,關鍵是還穿了粉色的襪子,這是他沈世顯的孫女。
他咋越看越覺得可愛,越看越喜歡。
“爹~”
沈世顯眨了眨眼,背過身去沒講話。
柳書殷和沈母去了醫生辦公室,沈母一進去就對著醫生說道“李大夫,這是俺家兒媳婦兒是個知青,他認字懂事。你跟她說。”
李大夫見柳書殷舉止文雅,他對著柳書殷說道“請坐,你公公這個鋼絲他在腦袋上,非同小可,必須取出來。而且是越快越好,不能再拖了。這個手術費用呢,大概400塊左右,你們有個心理準備。”
“大夫,我們現在就去交錢,您快去做手術吧!”
李大夫聽了這話,不可置信的看著柳書殷,話說,這沈家拖了這麼長時間,不就是因為沒錢治療嘛。咋他們家兒媳婦兒一來,就說讓做手術呢?
“這個手術肯定是要做的,不過,咱們醫院這個醫院,它跟村裡不一樣,都是先交費。然後,再進行下一步……”
柳書殷一撅凳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