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榮眼珠一轉,心中竊笑,如果能用一塊賣不出去的破地換了少幾年的牢獄之災,簡直不要太值了。
心裡樂得不行,嘴上卻道:“那塊地足有100畝,你知道是多大嗎!年紀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這些日子傅珀每天都要麵對很多算卦的人,有的人嘴裡沒一句實話,有的則是怎麼問都不說。
充分的見識到了世界的參差後傅珀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一見傅城榮這樣就知道他腦袋裡轉什麼歪心思。
冷笑道:“以為我是第一天在湖城嗎,平島是什麼地方,狗不拉屎鳥不下蛋,白給我都不要,我要的是傅情18歲成人禮的那套房子。”
傅城榮被傅珀唬住,麵色沉了下去。
這就是一場拉鋸戰,傅珀表現得很強硬,傅城榮卻想留下房子把地甩給她。
最後傅城榮提出和妻子女兒商量一下再給傅珀答複。
結果就如傅珀所料,這家人骨子裡就是寡情的,傅情第一次知道自己名下有那麼大的一塊地之後根本不願意撒手。
現在她家什麼都沒有了,就連那套新房都是期房,一年之內住不了人,她和母親這幾天隻能窩在那個比她臥室還小的破房子裡過苦日子。
平島的地就算再雞肋她也不願意放手。
傅城榮的妻子也是這個想法,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說賣不出去那也是相對的,隻要願意把價格降下去,總會有想撿便宜的人接手。
就算賣不了一千萬,還賣不了五百萬嗎?
實在不行三百萬,一百萬總可以吧。
眼看開庭的日子臨近,傅城榮被逼得不行,最後終於是按照傅珀想的那樣將自己海外賬戶裡存了三百萬的消息偷偷告訴了老婆孩子。
傅情這才鬆口,但也隻願意拿出平島的那塊地,都是差不多的價值,還是實打實的錢更能吸引這對母女倆。
傅城榮又和傅珀幾次拉扯,最後她裝作非常不情願的樣子同意用這塊地換取諒解書。
買凶製造高墜謀害侄女未遂的事就算是和解了,因為傅珀雖然受傷但有驚無險,所以騙保罪也不成立。
隻需要承擔非法轉移公司財產的罪名就夠了,房子和存款沒收之後也能補償一半左右,傅城榮隻要坐五年牢就夠了。
傅珀一直在等這件事,終於在八月十日,兩家人在執法人員的見證下簽下協議,傅情和傅珀也在同一天轉移了平島那塊地的使用權。
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還在看守所的傅城榮就對二嬸說出了他在海外的賬號密碼。
……
當天晚上,被傅城榮給予了極大信任的妻子和女兒就在湖城機場被警方攔了下來。
“有線索證實傅城榮轉移資產逃避債務,請和我們去警局協助調查。”
聽到這話,二嬸就昏倒在當場。
就連傅情也夢碎的在機場大廳就高聲痛罵了起來:“你們沒有海外執法權!你們沒有權利……”
這時候傅情還在奢望著自己名下好歹還有一套期房,等交了房她和母親還有地方住。
殊不知半年之後,就爆出開發商拿著錢跑路了,房子成了爛尾樓,交房之日遙遙無期。
母女倆隻能窩在他們數年前居住的小樓房裡。
八年裡這對母女倆住彆墅穿高奢,就連礦泉水都是非進口不喝的生活就像一場夢一樣,徹底的碎了。
*
庭審結束傅珀去療養院看望她爸媽,沒想到正好碰到隔了一個月又來湖城探望兒子的鮑塗。
鮑塗也第一次跟傅珀說了為什麼隻是商場上的合作夥伴,他卻能數年如一日的來探望傅秉榮的原因。
“你爸爸是個好人,當年如果不是他寬限我幾個月的貨款,可能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自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日子,可惜他自己的公司現在卻被傅城榮搞成這樣。”
傅珀這是長大後第一聽到有人說她父母的事。
這些年傅城榮一家說起公司和她爸爸總是帶著貶低的語氣來誇大自己,好像公司在傅秉榮管理的時候隨時可能倒閉,是回到他傅城榮手裡才讓公司起死回生了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傅珀在他們常年的洗腦下,從來沒意識到其實公司是她家的財產,徹底將自己當成寄人籬下的存在。
直到有了吃瓜係統她才醒悟過來,通過法律找證據維護自己的利益。
“現在公司交給費姨我很放心。”傅珀現在雖然兜裡可支配的錢還是不充裕,但是費姨入主公司第一日的雷霆操作讓她對日後吃分紅有了希望。
鮑塗認可的點點頭,“你費姨在商業上的頭腦其實比我強,我有時候多少有點感情用事,易衝動,這幾年湖城這邊的分公司比我負責的濱城收益還多。”
又聊了一會鮑塗就離開了,傅珀剛想回病房和爸媽聊兩句近況,一名療養院的工作人員就找了過來。
“什麼?明年的費用?”
傅珀張大嘴,“你說多少?”
“二十萬。”工作人員笑眯眯的道,“最後截止日期是九月一日。”
傅珀眉頭皺起,傅城榮之所以找了這家還算權威的療養院安置她爸媽,就是怕他們死了自己順理成章的繼承遺產。
國內目前本來就少有專門照顧植物人的機構,這裡的費用自然不低。
傅城榮進了監獄,就輪到她來承擔父母的醫療費用了。
傅珀深吸一口氣,她名下唯一可以短期內變成錢的財產正是平島的地。
沒有不透風的牆,庭審結束後就有平島要拆遷的消息就小範圍傳開,二嬸和傅情為此還鬨了一次。
沒有辦法,這是自願贈與的,根本不可能要回去。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消息,不少人都把平島當成香餑餑,想儘辦法的想在平島買房落戶。
誰也不傻,這時候除非是火燒眉毛的急事否則說啥都不能賣。
傅珀自然也是這麼想的,還沒到山窮水儘的程度。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餘額。
她這行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在老城擺攤算卦兩個月,大額的卦金隻有不到五次。
第一次是王楠女扮男詐騙案中的受害者林芸給了一萬,第二次是想求個答案的紀風和他親生母親劉輝加起來給了將近九千,第三次就是考試的時候遇到的“考題”陳瑜和幾位寶媽為了感謝她給了一萬,第四次就是鮑塗出於情誼給了五千。
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錢,扣除花銷,傅珀手裡加起來一共有將近五萬元。
距開學還有十幾天,到時候還有一筆學費要支付,最少也要留出一萬元可支配的錢。
現在療養院的賬單又來了。
讓她半個月之內想辦法賺到十六萬,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困難了。
“請問能不能寬限一些日子?”傅珀找到院長,將自己的情況講了一下。
傅秉榮夫妻在療養院裡住了八年,傅珀每到重要節日都會來探望,在患者家屬中是出了名的好說話,不給醫生護工添麻煩不提無理要求,所有醫護人員都對她很有好感。
再加上傅珀不是沒有錢,隻不過是一時間沒有辦法兌現。
院長沉吟半晌,“這樣吧,看在你確實為難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寬限一個月,十一之前最少交上一半的費用,剩下的一半元旦之前務必交齊。”
傅珀鬆了口氣,就算今年沒有辦法拿到拆遷款,公司那邊費珞給了她10%的股份,每年十二月結算,肯定能解燃眉之急。
現在她隻要想辦法在一個半月內賺夠六萬就行了。
很難,但不是做不到。
……
“滴滴!”
路邊拉客的出租車鳴笛了好幾次,傅珀目不斜視的直奔公交站台。
彆問,問就是後悔。
身上背著將近六萬元的壓力後,對於來時花了一百多塊打車到這的行為簡直深惡痛絕。
恨不得時空倒流把幾個小時前的她拉住。
乘坐公共交通多好啊,一塊錢到地鐵站,最多十元就能回到老城了。
打什麼車,不知道汽車尾氣排放對環保有害!
溫室效應都這麼嚴重了,和每一個出門就打車的人都脫不了乾係。
傅珀眼淚往心裡流:嗚嗚……
誰料計劃沒有變化快,原本計劃公交三站之後就去坐地鐵的人沒在原定計劃的站點下車。
而且不止傅珀,那輛公交車從某一站開始就隻有上來的人沒有下去的人。
所有車內乘客都伸著脖子豎著耳朵,整個公交車內安靜得落針可聞,隻有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要問大家都在聽什麼?
聽他電話自爆。
傅珀一邊聽一邊腹誹:七夕當天還能在公交車上遇到一個有婦之夫電話聊騷,真是挺神奇的經曆。
問她為什麼知道那人是有婦之夫?
其實啊,彆看著人搞婚外情,人還挺誠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