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美食3 再生師(2 / 2)

“好啦好啦,歡迎儀式到此為止。”

來人拖著調子打圓場,模樣年輕,約摸二十來歲,長了雙懶散的下垂眼,偏又留一頭惹眼的金綠色朋克式飛機頭,一道疤痕自額頭向下穿過右眼,在下巴處如樹枝般分叉。

“俗話說禍從口出,說得越多,話語就越容易失去意義,嘴巴並非用來說話,而應該僅僅為了進食而存在才對。”他高深莫測地講些不著邊際的話,竟當著眾人的麵喋喋不休地唱起獨角戲,“誒呀,像我這樣不善言辭的人,雖然老被形容成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陰沉家夥,但果然大多數時候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對,就像我前麵說的,禍從口出,大家都應該認識到話語的重量……”

被攔住的再生師忍無可忍:“差不多得了,你才是話最多的吧——鐵平!?”

人群中發出配合的噓聲,大家看上去不是第一次吐槽,都表現得很熟練的樣子。

名叫鐵平的青年好脾氣地陪笑,卻是反手拽住玲的胳膊,以一個紳士又不容分說的力道拉著她故作自然地後退。

有人看熱鬨不嫌事大地吹口哨:“臭小子,英雄救美這一套玩得挺上手呀?”

“哪有哪有,是師父教得好。”鐵平順坡下驢,自然而然示弱,卻不著痕跡在師父二字上加重語氣,“他老人家還等著報備呢,我怕挨訓,就先不打擾各位了。”

人群在他搬出師父的名頭後明顯靜了靜,少頃,氣氛由滯澀重歸流暢,再生師們繼續聊起天來,心照不宣地給二人讓開了路。

他們便順利地朝更高層走去,等徹底看不見篝火光亮了,鐵平鬆開手,長舒口氣。

“我的姐,你不是吧。”他一副劫後餘生的誇張口吻,“真準備動手啊?”

“不然怎麼釣你出麵。”玲淡淡道,“從大門跟了我一路,當我沒發現?”

“誒呀,我想當個低調的護花使者嘛。”

青年撓撓後腦勺,他向來隨和圓滑,賣個傻便糊弄著把事情翻了篇。

“彆動氣啦,那些人沒有惡意的……好吧,可能是有一點。”收到玲瞥來的眼神,他訕訕地笑,“你也知道,最近因為烈陽島的事情,美食家和再生師之間關係比較緊張。”

半年前被正式列為美食世界遺產的海島【烈陽島】,盛產眾多瀕危珍惜食材,素有“聖日普照”的美譽。正是圍繞這些食材,前往考察調研的再生師與世代居住在附近海岸的美食家爆發了激烈衝突。

再生師堅持認為海島生態情況惡劣,已經遠遠超過自然資源自我修複的能力範圍,故而向IGO發起聲明,要求接管島嶼所有權;美食家則視島嶼為私人領地,若要讓渡捕獲權限無異於自斷生計,同時明確表示他們比外來者更清楚如何把握當地生態平衡。

雙方各執己見,爭執不下。一直以來,美食家誌在捕獲珍貴食材,再生師以保護稀少食材為己任,在特定場景下很容易產生原則性的矛盾,此事經媒體報道後迅速發酵,逐漸從當事人上升到兩個群體之間的爭端。

“唉,結果如何還得看IGO的仲裁,總之最近大家都有點神經質。”鐵平不快不慢地走在前麵引路,“更何況你……”

他想起那群圍著少女不肯散去的蝴蝶,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改口道:“你有事找師父直接聯係我不就好了,這麼見外?”

玲客氣地附和,研究所和再生師接觸頗多,她跟鐵平因為工作交接有過數麵之緣,算得上熟人,若說朋友就有些勉強了,不至於腆著臉上趕著求這份人情。

兩人又不鹹不淡聊了幾句,周圍光線重新變得明亮,鐵平在一扇大門前停住腳步,伸手虛撥了下門旁印有“再生所”字樣的木牌,微一用力推門而入——

這是套規格寬闊的大通間,室內布置簡單粗暴,看在幾件原生木製家具的麵子上也可稱一句古色古香,然而比這一切都吸引眼球的是滿室遍布的血液飛濺的痕跡,像被惡意打翻的濃稠顏料,黑黑紅紅塗抹得到處都是,叫人無端產生一些糟糕的聯想。

有名長相凶悍的中年男人大馬金刀坐在屋子正中,披一件同樣血跡斑斑的白大褂,叼了幾支樹枝雪茄愜意地吞雲吐霧。

“師父。”鐵平衝那名男子道,“人我帶過來了。”又轉頭對玲介紹,“這就是人稱赤色再生師、染血的與作。”

玲謹慎地點點頭。

她臉上一如既往地無表情,貌似冷淡鎮定,其實心裡多少有點緊張。

事情還要說回她看中的人生菜單前菜,很不巧,那是一種被IGO官方認定絕種的食材,據她調查,全世界隻有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再生師掌握相關線索。對方的怪脾氣她有所耳聞,隻期望爭取來的推薦信能做個保障,不至於剛見麵就被掃地出門。

這麼想著,她繃直肩膀向前幾步,遞出那封信:“您好,我是美食研究所的玲……”

話不及說完,男人從鼻孔裡猛呼出好一陣煙圈,冷不防嗆了她一臉。

玲:“?咳咳咳……”

鐵平不讚同地叫了一聲:“師父!”

與作置若罔聞,趁玲咳得厲害,眼疾手快扯過信紙瞥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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