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膽小,我隻是沒想好。”少女的聲音帶著忐忑,和強裝的鎮靜。
半隱在暗處的麵龐輕笑一聲,一點頭掀開簾子走了出去,白旭景視線被阻,隔著厚門簾隻聽到了外麵那人喉間帶著隱隱笑意:“好,我等白老板細想,我不著急。”
外麵腳步聲漸遠,她能聽得到那人信步閒庭的走到前廳,一陣桌椅碰撞聲響起,支著耳朵還未離去的三個人紛紛慌忙的客套著和那人作彆,大門吱呀一聲合上,那人離開了。
白旭景的腰靠著灶台,灶台裡炭火的餘溫暖著腰腹,她一時沒有動彈,直到水潤的眸子看向窗外的月亮,才驚覺已是半夜。
外麵宴席散場,三人善解人意的擱著房門放聲打了一聲招呼,誰也沒催著白旭景從廚房出來,默契的離開了。
白旭景聽著三人的聲音才猛然回神,臉上慢慢發燙,蔥白的細手摸著發熱的耳朵尖,內心兵荒馬亂:她躲在廚房不出去,不是平白告訴那三人自己不好意思了麼?!
活像是他們方才在裡麵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似的!
她咬著唇悻悻的站在原地跺了跺腳,猛地撥開簾子跑回了後院。
布穀鳥還在一聲連一聲的啼叫,愈發攪的人了無睡意,直到後半夜,白旭景才陷入黑沉的夢鄉。
第二天,做了一夜旖旎睡夢的白旭景早早起床,洗漱完畢,推開門就見小香椿樹下石桌旁坐著一個和夢境中一般無二的身影。
白旭景猛地刹住了腳步,差點以為自己還身在夢中,杏眼瞪大,點點詫異從眸子裡浮現。
石桌上的匣子裡是昨兒個白旭景剛放進去的金銀花茶,謝子琢垂目,修長如玉的手指捏起一撮,擱置白瓷茶碗裡,熱水一沏,特有的草藥味撲鼻,淺黃色的茶水在盞裡盈盈晃著,被他單手托在掌心,熱氣氤氳,更顯他眉眼精致如畫。
聽見白旭景腳步,他淡然回頭,茶水沾染著他的紅唇留下淋漓水光,清冷的眸子一彎,頓時浮現一層暖意,像是忽然從矜貴的樓主變成了話本子裡引人上鉤的豔鬼,讓人移不開目。
“白老板,可否和謝某做一筆生意?”
大早上的,直麵美顏暴擊,白旭景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坐在他的對麵,一雙眼睛隻顧得上看美人,倒是一時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嗯?”
謝子琢看著她的模樣,笑意更甚,眼睛微眯,紅唇肆意勾起,像是一張上好的丹青畫忽然在凡塵現世,絢麗奪目,恍若夢境。
“樊樓雖說是京城老牌子,金銀珠寶如黃沙漫天,但近年鮮少有新物出現,白老板欲醫於食做藥膳甚是新穎,有想過和本樓主合作的意思嗎?”
再美的美人,一提起生意,白旭景瞬間眼神清明,迷糊之態一掃而過。
白旭景眉頭一挑:“合作?”
謝子琢一聲輕笑,將此事掰碎了,說與她聽:“當今聖上近些年身子骨愈發疲弱,京城也愈發重視養生之道,藥食身份更是水漲船高,鷹城藥膳若是能和我樊樓聯手,白老板,此間盈利可謂無窮無儘。”
對麵的人好言好語,嗓音裡帶著誘哄:“隻當去樊樓遊玩一陣,若去了之後你不如意,隨時可以抽身,我絕不攔你。”
“去京城嗎?”白旭景沉吟,謝子琢要是說兒女情長,她得細想,但說起買賣,而且還是大買賣,她就忍不住心動了。
當然,心動歸心動,眼下之事她也得考慮:“藥膳館剛剛建好,四月中旬才開業,若是去京城,我怕是分身乏術……”
謝子琢抬了下手,作風帶著樊樓樓主特有的桀驁:“不急,這件事你忙完這段時日再說也不遲,此買賣在我這長期有效。”
金銀花沏出的茶水略帶苦味,謝子琢對著眼前人飲下一盞茶,隻覺得這水自帶回甘,看著麵前靈動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