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依不禁感慨,此人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男性的荷爾蒙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也難怪引得頻頻側目的青春少女暗送秋波。
他沒有受外界任何的乾擾,隻問她,“累不累?”
這還是除了外婆和時禹之外,第三個人問她累不累呢。
“不累。”她回答得有些僵硬。
從接到電話到現在,她的兩種思想一直在做著鬥爭。
她希望他來接她,在擁擠的等待人群裡,找到那個同樣在等待著她的人,讓她感受一次有人等待的感覺。
可她又不希望他來,他的主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習慣了在工作了多年的城市裡,清晰地感受著每一次的傷感。
他的出現,一下子打破了她的習慣。
她的確有些不適應。
“晚飯吃了嗎?”
她的包在他的手裡拎著,她的手中空無一物,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努力地讓自己不要那麼拘謹,可回答依然生硬無比,“嗯,吃了。”
“吃了什麼?”他像在嘮著再正常不過的家常。
“車上吃了泡麵。”大腦的動蕩,讓她連撒謊的詞兒都想不出來了,隻能照實說。
“走吧,帶你去吃點東西。”
“蕭總。”作為一個擁有正常思維意識的成年人,沈棠依十分肯定,她跟蕭儒墨之間,可能連朋友都無法順利的做,又如何以正常的心態接受著這樣的主動。
“我不餓,我想早點回去。”
“嗯。”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強求,配合著她的步伐,走在她的身邊。
一直到車上,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種感覺,真是怪極了。
沈棠依覺得自己都快想一走了之了。
當然,她沒有跑,而是乖乖地上了他的車子。
“下周二會舉行新品的發布會,你一起來參加吧。”
話題拐得她猝不及防,她看了一眼正認真開車的男人,有種想笑的衝動。
“好。”
她忍了忍,最終沒忍住,嘴角慢慢翹了起來。
“你笑什麼?”窺探到她的自娛自樂後,蕭儒墨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很奇怪,每次看到她笑,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受其影響。
“沒什麼。”沈棠依越想越覺得有趣,“隻是在想,像蕭總這樣的人,談戀愛的時候,會是什麼樣。”
“你試試就知道了。”
沈棠依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漸而轉為了尷尬。
她腦子抽風了嗎?沒事找這種話茬乾什麼!
趕忙將頭轉向了窗外,生怕對上他的眼神,那樣會讓她無地自容的,但又怕車裡的氣氛過於尷尬,便裝作若無其事道,“蕭總真會開玩笑。”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這下,更尷尬了。
沈棠依真想抽死自己算了,她斜靠在椅背上,裝死地閉上了嘴巴,心裡默默祈禱著,快到家吧,趕快到家吧......
但天總是不遂人願的。
車子駛入隧道沒多久便堵住了。
這一停,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過。
有人實在按捺不住了,打開車窗探出腦袋來,連個目標對象都找不到,一個人義憤填膺罵罵咧咧的。
有些人屬於實乾型的,索性下了車,徒步往前走去。
至於剩下的那些,大概都屬於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人,安安靜靜地在車裡待著,沒有半分的波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來分鐘後,前去探明情況的人,優哉遊哉地回來了。
帶回來的消息說,前麵發生了嚴重的交通事故,一時半會兒怕是走不了了。
“沈棠依。”
其實他的聲音很輕緩,卻還是將她嚇了一跳。
這個男人,曾在她灰暗無比的生活裡出現,讓她傾吐著煩悶的氣息,也讓她明白支離破碎的人生不該隻有哭泣。
她曾虔誠地伸出雙手,想去擁抱,但在現實的麵前,終究選擇了放棄,隻能深深地凝望著歲月河流中那一瞬的繁華如夢,如青煙一般消散在虛無縹緲的塵埃中。
若不是那一刻的衝動,如今再麵對他時,或許不會這般膽怯和心虛。
她終歸做不了厚顏無恥之人啊。
“蕭總,謝謝你今天來接我。”故意地搶在了他之前,說出這句十分刻意的話。
“你覺得我今天為什麼會來接你?”蕭儒墨將車子熄了火兒,左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過了身子,定定地看著裝作在欣賞外麵風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