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破炎依然避重就輕,道“還是多虧了先生的妙計與眾位的奮勇殺敵,馬博這次敗於本將之手,我甚為開心。至於那後續,談不上什麼資本,不過是希望皇上還念在咱們付出了鮮血的份上,給點苦勞獎賞罷了。先生你說,是也不是?”
李思朝聽張破炎這麼虛偽的說話,心中頓感鄙夷,不過主帥不能過於率真,必須要懂得權謀,他心中雖有不悅,卻不多言。
這一番殺戮,又持續了半個時辰,最終以馬博率領的北軍敗退京城收場,他所帶來的一共四萬餘兵馬,此刻已經不足一半,雖然還存有實力,可卻是新敗之兵,隻知抱頭鼠竄,戰意全無。張破炎所率領的南軍,尚有三萬八千餘人,北郊校場營寨內無法容納這麼士卒,張破炎便讓李思朝下令就地駐營,而後處理好死者的屍體。
禦前侍衛陣亡二人,招賢館好漢們雖無性命之憂,但都多少受了內傷,尤以閻闊最為嚴重,杜少洋反而因援軍及時趕到,未再度強行催動真氣,傷勢得到了穩定。其餘眾人,不過都是些皮外之傷,無甚大礙。他們退回後,可忙壞了瀟暮雨。好在她早就做好了準備,隻不過一些藥引子缺少,怕後續若還有惡戰,就難以煉製。
“冰冷臉,你看看你,跟薑峰一樣逞能吧,現在知道痛苦了吧?”徐元扶他躺下。
閻闊的牙關吱吱作響,內傷發作起來的痛楚,縱然可以強行忍住,身體的本能隻難以抑製。
“好了,徐兄弟,你便少說兩句。”魯正知道副館主的脾氣,勸道。
瀟暮雨則不緊不慢,先把眾人的傷勢全部處理好後,才來仔細給閻闊把脈。此刻的她,臉色蒼白,神情疲倦,她也是累的不輕。杜少洋看在眼裡,上前問道“瀟師妹,在看完閻大哥的傷情之後,你需回去歇著才是。”
“我沒事。”瀟暮雨隻是淡淡地說了這三個字。
杜少洋知道她性格倔強,不太會聽人勸,也不好多言,自己不小心吸了個冷氣,咳嗽不止。
“你還是要多注意休息,雖然這次內傷不重,可畢竟還有老傷在身。”說完,瀟暮雨將閻闊的左手用被子蓋好。
“怎麼樣,瀟姑娘?”仇百源著急問道。
“內傷過重,需靜養半月,若是再有動怒或者動真氣的,便會立刻氣竭身亡,就算我師父臨淵醫仙在世,也回天乏術。”瀟暮雨秀眉緊蹙,道。
“那不需要用藥嗎?”徐元問道。
“便是我說了,你也不知,不是嗎?”瀟暮雨反問道。
“我這不是好心嗎,怕需要用什麼藥材,我可以去取來。”
“不用了,不過好的慢些,但至少你們不用涉足危險地域。”說完,瀟暮雨竟然徑直走出了營帳。杜少洋瞧出端倪,立刻跟上。
瀟暮雨望著滿天不止的風雪,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慍怒,杜少洋在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瀟師妹,你沒事吧?”
“我沒事。”瀟暮雨不想讓杜少看到自己的樣子,往薑峰所躺著的營帳走去。
“瀟師妹。”
“讓我靜一靜!”瀟暮雨發怒道。
杜少洋被她這麼一吼,也是迷茫萬分,隻得由著她去。
待瀟暮雨再次走進薑峰的營帳時,她已是淚流滿麵。此刻,王奕新已經出去,黃月見她進如此模樣,連忙上前扶住,關切問道“瀟姊姊,這是怎麼了?”
“妹妹,為什麼,薑峰也好,他們也罷,為什麼要這樣一次又一次地不看重自己的身體,要為彆人之事付出的這麼多。死也好,傷也好,這樣的慘烈,叫我這個醫者,如何能承受,他們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瀟暮雨倒在了黃月的懷裡,痛哭流涕。
黃月被她這樣一出,弄的手足無措,隻得拍拍她背,柔聲安慰。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看到薑峰哥哥到現在還沒蘇醒,她如何不怕,如何不恨……
欲知後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