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前輩可是童木匠?”沈南轍一拱手,禮貌道。
精瘦男子牢牢地抵在門前,嚴嚴實實地遮住了屋內的場景,仿佛一頭固守自己領地的雄獅,冷眼問道:“是,你是想來找我做什麼?”
“我想請前輩做一台米線機。”沈南轍拿出圖紙,遞給了童木匠。
“米線機?”童木匠接過圖紙,看了起來,“你是沈家那小子?”
“是,前輩竟認得我。”沈南轍道。
“沈老爺子身體還好嗎?”童木匠一心看著圖紙,頭也不抬道。
“這…”沈南轍有些遲疑。
“怎麼了?”童木匠問。
“父親他,”沈南轍頓了頓,道,“不久前過世了。”
“都過去這麼久了嗎?是我太久閉門不出,連這事都不知道。”童木匠一怔,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這才抬起頭來,“你是他二小子?你大哥還是執意不願繼承米線手藝?”
“是。”沈南轍點頭道,“大哥一家想供兒子考科舉,所以米線手藝就由我繼承了。”
“當真不孝!”童木匠冷哼一聲,而後打量起圖紙來,問道,“你這圖上畫的是什麼?”
“是米線機。”
“這東西竟是用來做米線的?”
“是。”沈南轍徐徐解釋道,“用篩子壓米線的古法耗時耗力,晚輩大膽設想了一種新的機器用來壓米線,若能成功,做出的米線不僅耗時更少,韌性也能更好。”
“長這個樣子的,用來做米線的機器,我前所未見。”童木匠仔細審視著圖紙,皺著眉問道,“你確定這不是你隨便瞎畫出來,到我麵前吹牛的?”
“晚輩敢保證,這份圖紙絕非兒戲。”沈南轍鄭重地解釋道,“這是晚輩構思許久,修改過很多次才最終確定下來的。”
“這台機器,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童木匠仍然對此將信將疑。
“隻要能成,晚輩說的,絕無半句虛言。”沈南轍認真道,“晚輩不會拿這祖傳的米線手藝開玩笑。”
“好,就憑你這句話,我信你一回。”童木匠這才把門打開,“進來吧。”
“多謝前輩信任。”沈南轍看了周硯紓一眼,眼裡儘是喜悅之色。
周硯紓也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兩人一並走進了童木匠的木屋內。
一走進屋,引入眼簾的便是中央一張巨大的加工台,其次是滿地的木屑,餘下的,便是一些雕花的木製家具。
沈南轍隻覺得眼前一亮,好像屋內的一切都在告訴來訪者,這間屋子的主人在木藝上造詣頗高。
沈南轍見到桌上擺著一個榫卯結構的小物件,驚訝道:“這是魯班鎖?”
“常人對此物了解甚少,你竟識得?”童木匠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而後又一拍腦袋,道,“也是,你能畫出這個圖紙,識得這個算不得稀奇。”
沈南轍答道:“晚輩幼時喜歡鑽研古籍,對這些奇巧物什有些了解。”
“你倒是比你那大哥明理得多。”童木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