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低聲道,“二公子,對不住了。”
在去祠堂的路上,林東看向林景文,“要不要跟夫人通報一聲。”
“這麼大的陣勢,夫人會不知道嗎?”
聽了林景文的話,林東放心了許多,知道這位二少爺金貴,是夫人的心頭肉,平時可輕易動不得得,他們做下人的,夾在中間難做人啊,兩邊都得罪不起。
到了祠堂,林享謙已經在那裡了,他手舉著三尺來長的大長棍,喝道,“趴下。”
林景武哼了一聲,依言照做,啪在長凳上。
“啪!”那烏黑的鐵木棍子可是實打實的打在林景武身上,旁邊的林東聽得都覺得肉疼。
連打了幾下之後,林享謙明顯的體力不支,他將棍子扔給林東,“來,你接著打,打到他求饒為止。”
林東隻得拾起棍子,眼睛不住的往外瞥,這次夫人怎麼來得這樣慢?!
他哪裡知道,這次林享謙是真被氣著了,他早已經令護衛鎖住主院的房門,林夫人在院子裡急得團團轉,破口大罵也無濟於事。
林享謙看出了林東手下明顯的放了水,怒得又奪過棍子,卯足了勁打下去,疼的林景武齜牙咧嘴,但嘴上還是不肯求饒。
“說,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都說了不是!”
“是誰做的?”
“不知道!”
“你還嘴硬是不是?!”
他一棍子又要下去,林景文在旁邊看情況不妙,上前攔住林享謙,“父親大人息怒,景武平素雖然頑劣,但素來潔身自好,斷然不會做這等事。父親不要因為生氣,落入了他人的圈套才好。”
林享謙猶豫了一下,似乎覺得林景文說得也在理。
林景文覺得父親表情有所鬆動,繼續說道,“而且您打了那麼多,景武也沒有改口,說明那事真不是他做的。景武這人的脾性,您還不了解嗎?”
這麼一說,林享謙就更猶豫了。此時,祠堂的門被推開了,林夫人衝了進來,看見趴在地上傷痕累累的林景武,她滿臉淚水,恨聲對林享謙說道,“林享謙,你把景武傷成這樣,我跟你沒完!”
轉頭心疼的看著林景武,“我可憐的孩兒啊,舊傷才剛好,就又添新傷,這做的什麼孽啊——”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將林景武抬進了棲梧院。
棲梧院裡,剛剛消失兩日的濃重藥味又重新卷土重來。
蕭桐一邊扇著火,一邊想,這棲梧院的風水怕是跟這林家二公子的八字相衝吧,要不這回來才幾日,怎麼就三天兩頭的掛彩,傷患不斷?
小娟走了進來,低頭對蕭桐說道,“夫人在少爺房裡,將下人都屏退了,估計是有話跟他說。”
“那行,藥也沒好,待會兒再送過去吧。”
羅帷低垂,林景武趴在床上,林夫人正小心的給他的傷口上藥,她碰一下,林景武就哇哇大叫一聲。
他一叫,林夫人本來就顫微微的手就又抖一下。
最後她索性將藥放到一邊,“算了,這事我乾不了,待會讓蕭桐來乾吧。你這哇哇的叫,我心肝兒都顫。”
轉眼就看到林景武頑皮的咧嘴一笑,知道自己被他耍了,她啪的將一張汗巾扔到他的臉上,“臭小子,為娘的替你擔心,你倒好,還有心思逗你娘。”
林景武側過身,“娘,您放心,就他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勁,哪裡傷得了我,您看,背上不是隻破了些皮嗎?”
“你還好意思說!”林夫人看著他後麵縱橫交錯的傷口,皮開肉綻,看得出這次林享謙是下了狠心的了。
“皮肉傷,都是小事,過不了幾天就好了。”看到母親心疼的眼神,林景武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