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照行看著沈寒亭微微蹙眉,又準備動手接酒杯,腦子一熱一把就將那杯酒搶了過來倒進了嘴裡,心虛道:“彆叫我師...沈哥哥喝了,我替他喝!”
在這種地方討生活,最是懂得見風使舵察言觀色,見沈寒亭皺著眉,姬照行又上來搶酒,粉衫女子恭維道:“兩位當真是兄弟情深!秦小公子夠義氣呢——咱們沈先生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沈寒亭十分不舒服似的,勉強問道:“傳聞可說過,那名小妾...當年怎麼死的?”
黃衫女子道:“還真說了,有人說是她不安於室想要私奔,被抓住了,活活給打死了;也有的說,她得罪了主人,被燙爛了半張臉皮,扔在大街上連傷帶凍,活活掙紮了好幾天才咽了氣呢!”
紫衫女子打了個哆嗦道:“嘶——這大晚上說起來,奴聽著都怕做噩夢呢!”
姬照行和沈寒亭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了然。
姬照行張口還要再問什麼,沈寒亭驀然抬眼,厲聲道:“誰在窗外!”說著便霍然起身,卻身形一晃,踉蹌了一步才站穩。
姬照行回頭,隻見窗外一團嬌小的黑影一閃而過,沈寒亭已經當先提劍越窗而出,看呆了屋裡幾個嬌俏紅顏。
等姬照行衝到窗邊,那粉衣女子終於回過神來,急的叫到:“公子,你這位長隨怎麼辦?”
姬照行一腳跨在窗台山,回首道:“辛苦姐姐幫我照顧則個,晚些時候我們回來接他,給姐姐帶上好的胭脂水粉!”
話音未落,窗台上已經沒有了他的人影,隻剩叮叮咚咚琵琶聲和著江南小調散在風裡:“他二人,白璧無瑕不成緣,這一世,夤夜私奔難自持...”
這條花街後麵的小巷子漆黑臟汙,滿地都是泥濘。姬照行從後麵追上沈寒亭,看著他雪白的靴幫被染得斑斑點點都是泥印子,忽然心疼起那雙靴子來。
於是想也不想脫口道:“師尊,徒兒一人去追足夠,不如...”
沈寒亭嚴厲回眸道:“為師若不能身先士卒,何以傳道授業。此話休要再提。”
姬照行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隻覺得一團溫暖的空氣充塞了胸口,叫他四肢百骸都格外輕盈起來,許久沒被人擋在身後,竟然是這樣的滋味。
他輕快道:“我是可憐師尊這雙靴子,你看看你看看,原本雪白雪白的靴幫,都給泥巴糊的看不出來顏色了。”
沈寒亭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隻是提速將那道逃的飛快的黑影追得更緊了些。
姬照行眼下修為本就還淺薄,見沈寒亭急追上去,知道方才不過是在等他趕上來,此時也就收斂心神,一心一意隻是盯住那道小小的影子,奮力追趕。
一邊追一邊想:不對啊,上輩子第一次扶道抓的那隻小鬼明明弱的一腳就能踩死,怎麼前麵這個比野兔子跑得還快?難道不是正主不成?
正當此時,沈寒亭喝道:“拔劍!”
姬照行明白沈寒亭的意思,手中結起劍訣,丹楓錚然出鞘,像一道紅色的流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