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被他一頓搶白,臉上五光十色的煞是好看,被沈寒亭冷得透骨的目光盯著,半晌才道:“就,就是有點交情而已。我家曾祖父最開始去知府大人手下做幕僚,是方家家主舉薦的。”
說完似乎覺得十分丟人似的,羞紅了一張老臉。
姬照行了然道:“哦——原來發家是靠走後門啊,難怪難怪...”
秦老爺被他點穿,老羞成怒道:“小仙長!我家家門秘事,不是給你拿來取笑的!如此狂浪不知收斂,就是你們蓬萊的做派麼!”
姬照行卻往椅子上一靠,嘻嘻而笑道:“這麼諱莫如深、狗急跳牆做什麼?難道秦老爺和方老太爺交情不止於此,還是一起喝花酒的好夥伴不成?”
秦老爺剛喝了一口茶平氣,猝不及防被姬照行這一句嗆的直咳嗽,憋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姬照行睜大了眼睛道:“...還真是喝花酒認識的啊...”
三人出了堂屋,聞驚弦迫不及待道:“這麼說,秦方兩家最大的交集就是祖上一道浪跡秦樓楚館,舉薦入仕,師尊明鑒,或可從此處查起。”
沈寒亭道:“如何查?”
聞驚弦道:“這...徒兒尚在思量。”
姬照行便又浪起來了,很是積極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師尊和我們一道去玉樓慵歸查探一番!”
“我就扮成秦家的少爺,師尊做我的好友,師兄委屈一下,當我的仆從好了。那凶手聽聞秦家少爺現身,哪還有不露麵的道理?”
聞驚弦咬牙切齒道:“你倒是挺會安排啊。”
姬照行十分自戀地吹了一下頰畔的碎發,道:“噯呀,誰讓我瞧上去如此風流瀟灑、玉樹臨風,話又說回來,你叫師尊扮成秦家那些夜夜笙歌的浪蕩公子,他也不像不是?”
聞驚弦無奈道:“好好好,你是公子,我是長隨,不過也要看師尊——”
沈寒亭頷首道:“此法可行,切記勿要出格。”
兩人抱拳應是。
到了晚間,三人收拾停當,沈寒亭依舊是一襲青衣,打理得一塵不染;聞驚弦委委屈屈換了一身粗布衣裳扮成個小廝長隨,可哪怕是小廝長隨,也是個唇紅齒白的美貌長隨。
隻有姬照行,換了一件烈烈如火的大紅衣衫,烏發束成個馬尾,更襯得他顧盼間欲語含情,跳脫處逸興神飛,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此時這人正拉過聞驚弦眉飛色舞道:“師兄師兄,你說我不會因為太過迷人不像是秦老頭的兒子吧?”
聞驚弦扶額道:“你這也太...招搖了些吧...”
姬照行道:“招搖好啊,不招搖怎麼讓煙花柳/巷的姑娘們都知道,秦家的公子又來逛青/樓啦。”
見聞驚弦十分無奈地將臉扭過去了,姬照行又湊到沈寒亭身邊,問道:“師尊,咱什麼時候出發啊?”
沈寒亭抿著唇看了姬照行一眼,默不做聲抬步就走。
姬照行碰了一鼻子灰,依舊樂顛顛地追在後麵道:“師尊,聽說青/樓裡的姑娘熱情似火,是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