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醉隻想趕快將人給打發走,自汙一些名聲也無所謂,反正就算自己做得再好,落在這些敵對分子眼裡,終究還是虛偽小人。
“男人哪有不玩女人的,隻是看對不對口味了。我看司空大人也是常客,就不知道有沒有可以推薦一下的?”
“我和你可不同,我的心裡隻有陛下,和這裡的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名字都記不得,哪裡還有可以引薦給你的。”
說來也是奇怪,此刻若是放在平時,司空少衫逮著機會肯定是要冷嘲熱諷一番的,可今天倒是轉了性,隻是說了句不痛不癢的風涼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夢醉可管不得這麼多,趕緊回到玉書閣,隻是這次附耳偷聽,卻已經聽不到了動靜。
夢醉稍作猶豫,還是用匕首挑起了門閂,可開門的一幕卻給他人都看傻了。
整個玉書閣內,除卻門扉處挑著一盞昏暗油燈,房內是漆黑一片。
夢醉試探性地叫了兩聲鄭大人,卻始終沒有等到回應。
夢醉將油燈取下用匕首挑在身前,反手將門重新關上,小心翼翼地緩步潛行。
夢醉摸索著來到床邊,正欲掀開窗簾仔細查看,一滴濕漉漉的液體滴落在了額前。
夢醉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可等抬頭,還是被頭頂的一幕給嚇了一個半死。
鄭尚書麵容猙獰慘白,七竅流出黑紅色的濃稠血跡,脖子被麻繩粗暴地勒細了一圈,搖搖晃晃地懸掛在房梁之上,口鼻中流出的血水時不時甩下兩滴,飛濺得到處都是。
一滴血液正巧滴落在了夢醉的唇角,夢醉當場被惡心的不行,而且那鄭尚書明顯是有著中毒的跡象,鬼知道這毒血有沒有毒。
餘光恰巧瞥見床頭的麵盆裡麵有水,夢醉趕緊打算清洗一把,可手剛伸進麵盆,就觸摸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將油燈挑近一看,一隻碩大的肥蟲正在手中蠕動,夢醉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當場便吐了出來。
夢醉癱坐在地上緩了好半天,強忍著不適撕下了一片衣角好好的擦了一把臉,這房裡的東西他是一點都不敢再碰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大腿是止不住的顫抖。
夢醉將房間內剩餘的幾盞油燈依次點燃,視野總算是開闊了些。
夢醉很好奇,究竟是誰要殺了鄭尚書,殺人用一種方法就夠了,完全沒必要弄得如此殘忍,先是下毒,後又下蠱,做完這些還是不夠,還要用麻繩絞殺吊死,以至於夢醉都分辨不出,鄭尚書究竟是在哪一步驟裡真正死亡的。
更恐怖的是,凶手做完這些加上全身而退,都隻在夢醉與司空少衫談話的短短空隙裡,如此手段匪夷所思,駭人聽聞。
不過這些也都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以前夢醉是盲目的認為京都治安穩定,天子腳下能夠保證絕對的人生安全,可直到接手了擒龍衛之後才發現,像這種高級官員被殺原來也都隻是常態。
夢醉倒也不怕,每次被殺的官員都是記錄在案的貪官汙吏,都是壞人,所以夢醉猜測,這些暗殺高級官員的人馬很有可能是少帝的暗中組織,專門處置那些無法搬上台麵的爛案子,是自己的資曆不夠,所以才沒有接觸得到。
隻不過這次的殺人手法著實在太過特殊,以往調查此類案例,往往都是利器一擊斃命,從未有像這樣折磨人的,而且更可疑的是,原先在房中與其交談的丁香姑娘又去哪兒了,總不會說她就是那個殺手吧,若是她的話也不該在自己房中將人殺害才是。
心中疑惑頗多,一時間也是難以解答,看著天色已經逐漸放明,也不便繼續久留在此,在將現場重新的勘察一遍過後,夢醉也悄摸地重新溜回了臥房。
回房時夢醉還有些錯愕,簫兒竟然沒休息,還坐在原來的位置安靜吹簫,隻是這時候的蕭樂沒有出去時的那麼靈動,多了一點兒沙啞。
夢醉出去時,牽引在簫兒身上的蠶絲沒有絲毫變化,顯然她是真的聽話,沒有挪動半步。
這搞的夢醉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本想著簫兒吹久了自己會偷懶歇息,能不到房簾中打擾自己已是萬幸,卻不想這女子會這般聽話,硬是吹簫吹了一整晚,這托誰,誰受得了。
“簫兒還沒睡啊?”夢醉聲音故作慵懶,努力裝出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
“沒有公子吩咐,簫兒不敢懈怠。”簫兒的嗓子已經沙啞了,說話都有些聽不清楚。
夢醉很是自責,看來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十分抱歉道:“對不起啊,我剛才不小心睡過了頭,讓簫兒受苦了。”
“服侍公子是簫兒應該做的,沒有受苦之說。”
見簫兒如此貼心,夢醉隻覺得自己越發不是一個東西,趕緊下床招呼著簫兒睡下。
“天色也不早了,簫兒還是快些歇息吧。”
簫兒微微頷首,當即便脫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