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夢則是安靜的站在一旁,那幽怨的小眼神,分明就是在怪罪夢醉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眾人痛飲,獨獨沒有給她準備上碗筷,這就是赤裸裸的歧視!
堯夢的酒水極烈,夢醉僅是喝上半碗,整個人都有些站不住腳,自己都是自顧不暇,自然是對堯夢的小心思一無所知。
郡守的酒量明顯要高出很多,一連猛灌了三大碗,卻隻是麵頰微微有些泛紅,就這酒量,在軍中也是少有,顯然年輕時也是不少喝。
“夢老弟,要不也給弟妹來上一碗,我看弟妹可是眼饞得緊啊。”
夢醉被灌得五迷三道,不知怎的就和這位郡守大人成為了忘年之交。
“她一個小娘皮喝什麼酒,再說她要是喝醉了,我怎麼辦?要不是有她在我旁邊陪著,這酒我可是喝不成的。”
堯夢聞言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夢醉心中竟會如此可靠,剛才的怨氣全消不說,反倒是更加精心地服侍起了夢醉。
郡守大人半眯著眼,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嘖嘖稱奇,他本覺得眼前女子刁蠻跋扈,肯定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可沒想到還真就是一物降一物,夢醉都已經被灌得生活不能自理了,還能三言兩語就俘獲芳心……呃,這世界還真就奇妙啊!
後來夢醉徹底醉倒了,郡守也覺得一個人喝酒沒有意思,隻是將少帝的手書留下交由堯夢保管,自顧自的拎著兩壇酒就回去了。
半夜。
“嘔嘔……”
“夢醉!你以後要是再敢喝酒,我就殺了你!”堯夢一邊捏著鼻子,一邊提著裙擺,裙擺上被夢醉吐臟了大一片,惡心的堯夢直反胃。
“這已經是第三套了,你為什麼每次都要等我走過來了再吐,我看你哪是什麼醉酒,分明就是看著我惡心,我掐死你我!”
夢醉也很是無辜,他真不是故意的,隻能說是堯夢點背,每次他一要吐了,就剛好湊了過來,這還真就怪不得他。
“我的好堯夢,行行好,給我端碗水來,我真該要渴死了。”
夢醉聲音虛弱,腦殼巨疼,他也是十分後悔,當初為什麼就要喝那些破酒,喝到最後,可真是磨死個人。
堯夢小聲抱怨道:“渴死你得了,肚子裡沒水,也就該吐不出來了!”
“不至於吧,就弄臟了你幾條裙子就要殺了我,再說了你衣櫃裡不是還有著上十條嗎,這幾條就算是丟了,看你也不覺可惜。”
堯夢極力辯駁道:“那些哪能和這幾條比,這幾條可是我最喜歡的了,那幾條早就過時了,給狗狗都不穿,我不管,你得賠我裙子!”
夢醉也是被氣笑了:“你這一櫃子的裙子,哪條不是我給你買的,你這個守財奴是分文未出,我自己弄臟了自己的東西還得賠償,你彆太離譜啊!”
堯夢撅起小嘴,表示不服:“什麼叫你的東西,送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東西,不管怎麼說,你就是得賠我,不然本小姐還就不伺候你了!”
夢醉心累地長歎一聲,隻得妥協道:“好好好,我的好堯夢,你先給我倒碗水來,等我恢複一些,就帶你去買裙子好不好?唉……”
等到夢醉稍微恢複了些,堯夢就將郡守交給其保管的信件交給了夢醉,夢醉看著書信的內容沉思良久,期間目光多次掃過堯夢,似乎是在抉擇著什麼。
書信的大致內容就是,少帝得知夢醉遇刺的消息,害怕夢醉獨自前往京都會不安全,特意交代夢醉,要求他跟隨吳王調遣回京都的軍隊一道歸京。
有人援護自然是極高好,這也沒什麼好糾結的,可真正令夢醉鬨心的還得是堯夢。
夢醉曾經詢問過堯夢對將來的打算,有沒有可能永遠跟隨自己。
可堯夢卻說她不喜都城繁華,習慣了在四海遊蕩,儘管夢醉以萬兩黃金相求,堯夢依舊是不為所動,要知道每天一萬兩黃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可就是這樣,仍舊無法讓這個財迷動心,想來也是真的無望。
自從曹詰走後,夢醉感受到極致的孤獨,這份孤獨讓他害怕,他本以為自己會是為天下而生,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每個人都還是為自己而活,不管你有著多麼崇高的理想,人生的路上也不該隻有終點,沿途的風景必不可少,甚至有時候比目標更加可貴。
堯夢自己也是格外忐忑,信上的內容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不知道夢醉會如何抉擇,其實不管夢醉如何抉擇,也終究會拋棄另一個她,隻是她更加希望夢醉能成為那個帶她走出泥濘的天命之人,而不是什麼世界的救世主,成為她一個人的救世主不好嗎?
儘管這個想法很是自私,可她也從未標榜過自己是什麼高尚之人,這其實並不衝突。
“堯夢,你會一直陪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