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得快些突圍,隻是孤如今體內餘毒未清,勞煩夢卿背孤一程。”
“榮幸之至。”
夢醉上前將少帝背起,忽然驚覺,少帝的身體竟會如此輕盈,一個成年男子背在身上的感覺,還沒有當初一柄長劍分量。
雖然少帝的體重很輕,可夢醉的身體消耗實在太大,背馱著少帝,整個人還是止不住的大口喘息。
“陛下要不是還是換臣來吧,夢大人剛剛才經曆了一場大戰,怕是有些體力不支……”
程威明由於受傷次數較少,體內毒素本就不多,加之又是武道三品修為,體內毒素已經基本代謝完成,除了關節處還是有些許僵硬,整個人的身體已經基本無礙。
夢醉強撐著喘息道:“不必了,微臣……雖然不濟,可護衛陛下周全,還是能夠做到的。”
“夢大人,下官可不是這個意思……”
程威明還想解釋,可少帝卻是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打斷道:“程將軍不必多言,這本就是他該做的,既然膽敢跟蹤於孤,自然得叫他吃些苦頭。如今時間緊迫,請將軍為孤開道吧。”
少帝一聲令下,程威明多言,拔起地上長劍,飛身陣前,親自領軍破陣。
皇帝的行蹤是任何人都不能私自探查的,如今夢醉雖說是救駕有功,可所犯下的罪行也是不容遮掩。
這種事情恩過相消是不可能的,若是開了這樣的先河,以後再有人打著保護陛下的名義肆意跟蹤,那樣的話將會格外麻煩。
少帝這樣‘懲罰’夢醉看似荒唐,卻也是表明出了自己的態度,如今夢醉就算是真的救駕有功,而且還是陛下寵臣的情況下,仍然要接受判罰,那麼對後行者來說,哪怕是以死刑論處,也不會有人置喙。
隨著程威明的加入戰場,他一麵指揮,一麵帶頭破敵,很快這數百人的精英小隊就在程威明的帶領下,順利的突圍成功。
一行人剛剛才走下山腳,夢醉便再也支撐不住,用著最後的一絲力氣將少帝小心放下,這才敢放肆地癱坐著大口喘起粗氣來。
“陛下,父親大人的兵更快就要帶來了,您先在此歇息,微臣先去接應一番。”
程威明走後,餘下的將士們將夢醉與少帝二人團團圍住,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二人築起了一座七尺高牆,雖然看著是窸窸窣窣的,可隻要有著他們存在,裡麵的人就會覺得分外安全。
龍嘯幾人傷得很重,而且顯然是遭受過了非人折磨,極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到了大小便失禁的地步,外加上這些人身上都是沒有穿衣服的,因此隻得專門指派了一群人去額外照料。
夢醉疲憊地躺在地上小憩,他輕閉著的眼皮不自覺的微微一顫,因為他有感受到了某個熟悉的氣機。
他忽然轉身暴起,一把奪過少帝的腰間佩劍,對著近處的一簇密林中全力執出,隻聽見一聲清脆的刀劍碰撞聲響起,就見到少帝佩劍的一半劍柄被崩飛了出來。
眾甲士見狀連忙拔刀,片刻的寧靜之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就見著一道黑影向著遠處遁逃。
最外圍的侍衛手持長刀,亦步亦趨地緩步向前,對著剛才的那一簇樹叢一下又一下的瘋狂試探,在確定一切正常後這才敢小心深入。
好在江為先這次隻是試探而已,不然若是果真開戰,恐怕就又是一場惡戰。
少帝看著被侍衛拾回的兩節斷劍久久無語,不知不覺間卻是紅了眼眶。
夢醉頓時就感覺大事不好,趕忙著關切詢問道:“陛下是臣不好,不慎導致了陛下的佩劍損毀,若是陛下願意,微臣往後再賠您一柄新的就是……”
“賠?你拿什麼賠?”少帝此刻異常的憤怒,凶狠的表情再配合上那個猩紅的雙眼,直逼的夢醉低下腦袋不敢再多看其一眼。
“你知不知道,孤這柄佩劍是孤的父皇當年親自打給孤的,它陪了孤整整十六個年頭,孤都沒有讓其損毀,怎麼就偏偏讓你給毀了!”
“哼!你當你是誰,這又豈是你說賠就能賠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