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低垂的頭顱忽然抬起,看著少帝的滿麵怒容是說不出的愧疚。
“求死隻是逃避,敢活著才是真勇者嗎,我漢朝的男兒不應該有懦夫,記住孤今天對你講的,往後不管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哪怕是活得再屈辱,你也必須要為孤活著,你的命是孤給的,孤不叫你死,你就不能死!”
“罪臣知錯了。”向來以高傲示人的龍嘯,此刻就像是犯了錯被家長教訓的孩子,跪在地上,不爭氣地流下了愧疚的眼淚。
少帝抬手,用衣袖為他拭去臉旁淚水,嚴厲訓斥道:“哭什麼哭,平時像個大尾巴狼,這時候知道哭了。”
“你給孤記住,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知道錯了,就要去改正,做錯了的事,也應該自己去負責到底。正巧,孤剛好有一個給你代罪立功的機會,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另一邊,夢醉再次回到了書房,一頁又一頁地翻看著那些,早就已經爛熟於心的老舊卷軸。
他自己也知道,一直這樣看下去,對解決眼前的難題沒有任何幫助,可他也是實在沒了辦法,若是手頭不做些事情,光是心中的煩躁就足夠把他逼瘋。
忽然間,一道黑影閃過。
“砰!”
“砰!”
夢醉應聲倒下,額頭磕在麵前的檀木桌案上,發出了一聲利落的悶響。
“陛下猜的果然不錯,夢大人還真是不老實得很。搞定收工,我也該去補個覺了。”
夢醉眼前一片黑暗,可意識卻是異常清明,至少是比剛才還醒著時要清明得多。
就在夢醉心中疑惑之際,一位身穿紫色龍袍的少年自黑暗中走了出來。
不知是環境黑暗,還是什麼其他緣故,夢醉看不清少年的臉。少年的紫色龍袍是現有曆史上是從未有過的,那龍袍上繡畫出的龍種更是怪異不凡,竟然是一條肋生雙翼的五爪怪龍,這龍夢醉從未見過,卻是發自靈魂的熟悉。
平心而論,這少年的服飾與少帝相比都要更加華貴,夢醉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去形容,隻能說是不是帝王,勝似帝王。
少年緩步走到夢醉耳邊,悄無聲息地低語道:“凡伐國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勝為上,兵勝為下。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
說完這兩句話之後,紫袍少年便再次隱遁入黑暗,夢醉剛想去追尋,頓感一陣脫力。
眼前景象再次變換,這次的場景夢醉倒是熟悉,正是當初少帝提出撤軍之時的交談畫麵。
“……你信不信,隻要孤的死訊一經傳出,不管是真是假,這皇位馬上就會坐上新人……”
沒有前因後果,就隻單單的這麼一句,眼前的景象便如鏡子落地一般砰然碎裂。
夢醉再次睜眼,已是雞鳴破曉。夢醉一手支撐著額頭,強忍著無比的酸痛,狠狠地扭了扭僵硬發青的脖子。夢醉並不知道他昏迷的真實原因,隻當是自己的身體出又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這些他都已經不在乎了,神秘記憶不會無緣無故的觸發,而且每次觸發都會給他提供極大的幫助,那種遠超脫於這個時代理解的特殊幫助。
夢醉將自己剛剛的所見所聞不斷揣摩,凡伐國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勝為上,兵勝為下。
何為伐國,就是以一個勢力,去攻擊另一個勢力,那便是伐國。
何為攻心?何為攻城?
夢醉不是很能明白,隻能粗淺地認定為一個是精神層麵的攻伐,一個是物理層麵的攻伐。
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這句就要更加深奧幾分,照理說來,前麵那些是在傳輸攻伐思想,那麼後麵這句,便應該是紫袍少年給夢醉提出的解決方案了,不過很是可惜,以夢醉如今的悟性,卻是悟不出其中真諦。
這種明知是身在寶庫,卻不知從何下手的感覺,讓夢醉如鯁在喉,任憑著他如何努力,卻都隻是徒勞。
就在這時,輕輕的叩門聲響起。叩門的聲音極小,似乎是想讓房中的夢醉聽見,卻又害怕被房中的夢醉聽見。
“誰啊?”
“奴才張讓,夢大人可休息好了,奴才沒打攪到您吧?”
“哦,是你啊,本官剛醒,你有什麼事情嗎?”
“老奴有事哪敢勞煩大人您呀,是陛下,是陛下叫老奴來的,隻是不知夢大人可否方便,若是方便的話,便隨奴才過去一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