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雖有察覺,快速躲閃,卻仍是被此矛貫穿了肩膀。王彥奇棄槍拔刀,躍步而上,可還未近身就被黑影一拳擊飛。
黑影輕蔑一笑,懶得再多做理會,再次扒開夢醉的肚皮,欲行掏心之事。可就在這時,一道衝天劍芒迸發而出,黑影大驚,再顧不得其他,趕忙快腳步迅速逃竄。這白衣女子實力竟然遠超於我,早知道就應該速戰速決才是,可現在儘管他如何懊悔,如今事已至此,他也隻好就此作罷。
也罷,也罷,就算是放他過去,又能翻起多大風浪來。等到了城中,他還不依舊是自己的掌中魚肉,不過這小娘子是當真不錯,有機會自己一定得想辦法給她弄到手才是。山高路遠,細水長流。
做好打算,黑影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周圍匪寇見黑影逃走,自也是無心再戰,各自奪路而逃。
馬車中的曹詰大驚失色,夢醉的肚子上被劃拉出了一尺長的恐怖傷口,腸子內臟都依稀可見。小月兒這時也跑進了馬車,一看到夢醉的慘狀不禁驚叫出聲,隨手將幾瓶療傷丹藥丟給曹詰後,就跑到馬車外,瘋狂嘔吐。
此時,一處密林中,龍嘯攥著手中書信,久久不語。看著傷亡慘重的車隊,不禁呼出了一口濁氣,小聲暗歎了一句可惜,便帶著人馬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夜深,夢醉仍未蘇醒,這次車隊沒有安營,而是趁著夜色,急速竄行。
一場戰鬥下來,所有的衙役、捕快基本全部戰死,隻剩下胡宗洋手下的幾位貼己捕快仍留有些許戰力,王彥奇也是深受重傷,被小月兒安置在了小馬車裡。
如今整個車隊,除了夢醉一行以外,加上王彥奇也就隻有六位捕快,根本就沒有能力再應付一次山匪襲擊。曹詰的戰力雖強,可現在她自身情況特殊,能殺敵數量終究有限,若是真遇危機,頂多是帶著夢醉棄車跑路,根本就無暇顧及其餘人馬。
“小月兒,夢醉如今情況如何?”曹詰滿臉擔心地詢問道。
當時黑影在馬車上的所作所為,王彥奇已經給曹詰他們講了一遍。當時王彥奇看見山匪來襲,心生畏懼,第一時間就躲在了馬車之下。可回想起這些天來,夢醉對他的重視提拔,在夢醉麵臨生死之際,終是當初許下的誓言戰勝了內心的恐懼,悍然出手。雖然當時看著是沒什麼大用,可其實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一槍,導致鮮血飛濺到了曹詰的臉上,才把稍微有恢複的曹詰給喚醒,這才能將黑影嚇退。
曹詰在得知夢醉在那樣的情況下,仍然為了自己而去抓住黑影,不由得心底一暖,同時也有些懊悔當時怎麼就沒舍得付出一些代價,將黑影徹底留下。
小月兒把著夢醉的脈搏,如釋重負道:“曹姐姐安心啦,夢哥哥已經沒事了,明日應該就會醒來的。”
曹詰長舒了一口氣,眼神溫柔地看著渾身傷痕的夢醉,有些心疼道:“他身上這些傷,你可有辦法快速醫治?”
小月兒搖了搖頭,皺眉道:“這個恐怕不行,夢哥哥傷得太重了,上次我的好藥都給曹姐姐你療傷了,就我現在這些藥,能將傷口縫合已是不易,想要徹底恢複還是得靠夢哥哥自身努力了。”
小月兒此刻是萬分後悔,早知道當初自己就不應該賭氣,浪費了那麼多的療傷靈藥,以至於現在真正需要時卻沒有了。
小月兒暗自決定,等到了縣城之後,一定得再多備上一些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第二日清晨,夢醉悠悠轉醒。看著雙眼紅腫的曹詰不禁啞然失笑了。可這一笑卻是扯著了肚腹之上的傷口,撕裂的疼痛,讓他的這個笑容比哭都還要顯得更難看幾分。
察覺到夢醉有了動靜,曹詰急忙將其扶起,可她生來就是公主,哪裡會伺候人,這手腳上沒輕沒重的險些又給夢醉疼暈了過去。好在這幾天的洗精伐髓,讓夢醉有了更加強的意誌力,這才隻是悶哼了一聲。
看著夢醉的反應,曹詰也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可她已經是儘可能的去溫柔了,一時間手停留在了半空。
她這一停夢醉就遭老罪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就這樣被吊著,一時間他好像又回到了被掛在斧頭上的時候。
夢醉強撐著劇痛道:“娘子,長痛不如短痛,你要是想換個夫君,就賞為夫一劍吧,算是為夫求你了!”
就曹詰在手足無措,好在一旁休息的小月兒醒了過來,趕忙道:“曹姐姐你這是乾嘛?夢哥哥的肚子有傷不能直立,快把他放下來,不然肚子又要破了。”
曹詰聽聞此言頓時一驚,雙手一鬆,夢醉的腦袋當即就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
“砰!”
聽聲音是顆好頭。
夢大人終是在曹長公主的精心照料下再次陷入了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