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躲過赤膊男攻擊之時,猛地向他腰部踹去一腳,他似乎也未料到我能躲過,他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其他的壯漢趕到後,二話不說,提著砍刀便向我撲來。
我哪見過這陣仗,嚇得亡魂大冒,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被一群大漢在街上拿刀砍。我意識到自己躲不過後,猛地一個驢打滾,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
然而就在我穩住身形準備站起之時,隻聽見一聲“咚”的悶響,隨之我後背傳來劇烈的疼痛,我隻感覺後背像被車撞了似的,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我身子一軟,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乾似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在我昏迷前,最後一眼看見的,是他們穿著的一雙雙黑皮鞋,擦得鋥光瓦亮,此時的我被他們圍了起來。
意識逐漸渙散,迷迷糊糊的,隻聽見一陣嘈雜的說話聲,
“彆殺他,老大交代過,你難道不想要腦袋了嗎?”
“好的好的......琛哥,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捆回去。”
......
不知過了多久,我掙紮著睜開眼睛,在我眼前,是幾道十分朦朧的手電光,晃來晃去的,幾個男人在我對麵不知在商量著什麼,此時的我正處在一片陰森的森林裡,月光十分昏暗,樹影婆娑,我的耳邊不時傳來一陣陣野狼的嚎叫聲。
我低頭看去,此時的我坐在潮濕的泥地上,手腳被麻繩結結實實地捆住,絲毫動彈不得,在我的身後是一片湖泊,岸邊的幾簇蘆葦隨風舞動。
我又將目光向右掃去,隻見我右邊正坐著一位一動不動,低垂著頭的白衣男子,他的臉也十分慘白,毫無血色,左肩上的鮮血已經乾涸,手腳均被捆住,他正是範劍。我輕聲喊了喊他,然而範劍沒有任何反應,像死了一般。
我心頭不禁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我看了看站在我們前方的人影,又將目光往左移去,隻見我左邊正跪著一位大約四十歲出頭的陌生男人,他身材中等,穿著一件沾滿泥土的白襯衫,左手腕戴著一塊大金表,看樣子是個有錢人。
他低垂著頭,臉龐隱藏在陰影中,正輕聲抽泣著。
見此情形,我不禁牙關打顫,這他媽的到底什麼情況?我總覺得我們今晚不會有好下場。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手電光打在我眼睛上,我下意識地低下頭,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從前方響起,我心頭一緊,眯著眼抬頭看去,隻見我們三人麵前,各站著一個體型健壯的大漢,而我麵前的,正是給了我一悶棍的赤膊男!
赤膊男二話不說,揪著我衣領將我提了起來,我身旁的範劍,還有那名四十歲的男人也是如此。
赤膊男的力氣很大,我被捆住手腳,根本掙脫不開,當我被他拎得兩腳懸空後,我不禁有些慌張,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對我們做什麼。
我看著赤膊男凶神惡煞的樣子,腦海中飛快思索起脫身之策,然而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壓根跑不掉!
我看了眼同樣被提起來的範劍,此時的他四肢無力的聳搭下來,一動不動,不像是昏迷的樣子,我心頭狠狠一顫,心臟仿佛在滴血。
我咬著牙轉過頭,對赤膊男怒道,
“你給老子等著,是你殺了我唯一的兄弟,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碎屍萬段!”
赤膊男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冷徹心扉的陰笑,他冷冷的盯著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具屍體,我不禁感到一陣心悸,這時的我,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充滿了畏懼和憤恨。我心中暗暗發誓,我若活著,總有一天我會手刃這赤膊男!
赤膊男對我戲謔的笑了笑,低聲道,
“哼,我等著你。”
話音落定,赤膊男雙手猛地一推,我的身體在慣性作用下向後倒去,隨之傳來一陣失重感。
下一秒,我整個身子撲通一聲栽進了湖水中,眼前瞬間被綠色的水草和模糊的魚兒所充斥,鼻孔裡也充滿了濕潤的泥土和湖水味道。
冰冷的窒息感將我團團包圍,我心臟狂跳,我想掙紮著將頭浮出水麵,然而我手腳被捆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我想尖叫,我想呼吸,然而我什麼都做不到,我一番掙紮後,最後隻是處在一種半浮半沉的狀態。
我內心十分絕望,說實話,那一刻我有些後悔,我不該打死紅毛混混,為了範劍,為了阿梅,是我害死了他們,到最後我自己也無法幸免,我居然在踏入 B區的當天,就死在了這裡。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要為範劍和阿梅報仇!
他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意識也有些迷離,那種冰冷的窒息之感,似乎沒讓我這麼難受了。
我隻看到魚兒在我的視線邊緣遊動,在月光下一閃一閃的,如星星一般。五彩斑斕的水草舞動著身姿,像身材苗條的舞女,十分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