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乾屍仍緊追不舍,這一槍似乎徹底將其激怒,他咆哮著向我們追來,看樣子是不打算放過我們。
範劍強拉著我,不斷催促著“快點,快點”,十分焦急。我自打挨了那一拳,意識便十分模糊,渾身上下也漸漸提不起勁,身後的咆哮聲愈加刺耳,我轉頭看去,隻見乾屍向我伸來一隻乾癟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能抓住我脖子。
然而,令我們都沒想到的是,乾屍的手距離我脖子三公分時,隻聽見撲通一聲,乾屍頓時摔了個狗吃屎。
我悚然一驚,下意識向乾屍腳邊看去,這條平坦的甬道上,並無什麼東西將其絆倒,我們沒管這麼多,絲毫不敢放慢腳步,正當我將頭轉回去時,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乾屍腳邊站有個青灰色的孩童身影,他穿著一條上寬下窄的犢鼻褲,正是先前遇到的臟東西,似乎是他絆倒了乾屍!
我們趁乾屍摔倒之際,迅速繞到甬道儘頭的墓室,一前一後鑽出了盜洞,而我的意識也在鑽出盜洞的那一刻,徹底斷了。
......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恢複了意識,環顧四周,隻見自己正躺在李四光的茅屋內,身上蓋著一條泛黃的破被子。
我起身走出茅草屋,一陣微風拂過,吹得茅屋頂上的茅草晃動,我抬頭望去,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空中。
屋外的篝火熊熊燃燒,李四光和劉長貴正烤著幾塊兔肉,香味彌漫,阿迪蜷縮在一旁,時不時瞄一眼滋滋作響的兔肉,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在埋怨李四光,範劍則在一旁輕輕安撫它。
李四光注意到了我,他將兔肉串托給劉長貴烤,來到我麵前,
“小兄弟,你醒啦,那頭乾屍沒給你打出內傷吧?”
李四光的腦袋纏了兩圈紗布,神情有些複雜。
我摸了摸胸口,並未感到痛意,我看了範劍和劉長貴一眼,道
“我沒事,李叔你後腦還好吧?”
李四光笑了笑,
“起了個包,幸好沒被砸出什麼毛病,咱先吃飯吧。”
我點了點頭,隨後我們四人吃著烤肉,慶幸著死裡逃生,因此我們聊了許久。當說起活人燈時,範劍便向我們解釋了一通。
這東西顧名思義,即是用活人製成的燈。據說此物最早的製作方法起先得用剝皮刑:將人埋在土裡,露出腦袋,隨後在頭頂開一道十字口子,往裡灌進水銀,因為水銀密度大,會把肌肉和皮分離開來,埋在土裡的人會疼的不停扭動,最後“光溜溜”的從頭頂爬出來,隻留一副完整的皮囊在土裡。
隨後割去皮囊頭部,植入固定的支撐,做完防腐工序後,再放入其屍油、燈芯即可。製作活人燈的殘忍程度不亞於淩遲,死者的鬼魂會一直被皮囊束縛,每當燈芯燃燒,鬼魂便會痛苦無比,將活人燈改造成長明燈放於墓穴裡,既有較好的照明效果,又能發出慘叫嚇跑盜墓賊。
因此,當我說起小鬼暗中幫了我一把,範劍倒也不驚訝,按理說他會暗中對我們使壞,但乾屍出現後,小鬼反倒是妨礙起了他,畢竟是墓主人將小鬼製成的活人燈,幾千年下來不知積攢了多少怨氣。
包括機關俑,雖說機關俑是個傀儡,但體內有臟東西存在,久而久之免不了產生執念,墓主人也不傻,將其放在墓道上巡邏便構不成威脅,但他想不到我們打開了連接甬道的石門,機關俑有了進入甬道的機會,因此才有了後麵的一幕:機關俑發現我們後,竟轉身對墓主人出手。
“唉,可惜,咱費了這麼大勁,最後就掏來幾樣東西,光那口金絲楠木棺就值不少錢。”
李四光燦燦的說道,似乎有些不甘,他摸了摸後腦的包,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劉長貴向我們遞來兩串烤肉,道,
“能平愛出來就好,對了,你們接下來打算乾啥去?”
我和範劍對視一眼,我不知該如何作答,我們去B區的事指定不能讓彆人知曉的,省的節外生枝。
“我接下來和林祈去B區辦點事兒。”
範劍回答道。我不禁嗆了一口,心裡有些發虛,暗地裡擰了範劍後腰一把。
李四光和劉長貴異口同聲的“啊?”了一聲,李四光滿臉疑惑道,
“那地兒有啥事可辦的?危險得很,我聽說那個日本鬼子抓走了好多人,查斯特的地盤現在挺大了呢。”
我和範劍俱是一驚,為等我們開口,李四光接著道,
“我看你們還是彆去那了,這裡不是地府,想在陰間過一把皇帝癮的可不止查斯特一人,對咱普通人來講,不論統治者是誰,都沒必要操這個心,咱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哪會不知道李四光的意思,言下之意,是叫我們彆去B區蹚渾水,去了隻能白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