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貴見此情景,眼裡噙著淚水,他輕聲喚了兩聲李舅,見沒有反應,他將顫抖的手放到李四光鼻尖下。
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默默地看著劉長貴,片刻後,劉長貴的神情舒緩下來,長籲一口氣,道,
“李舅還活著,但狀態不太好。”
劉長貴說罷,檢查了一番李四光的傷勢,所幸是些皮肉傷,範劍從包裡掏出幾根短棍,將其支撐在李四光腳踝上,再用繩子一纏,這幾根木棍便成了簡易夾板。
將傷勢處理完畢後,我們在原地歇了歇,我看了眼手表,此時是正午十二點,自打下墓以來過去了半天。不得不說李四光確實命大,竟能孤身一人走到這裡,作為一名專業的土夫子,他的各項素質確實很高。
李四光在我們一番照料下,狀態慢慢有了好轉,呼吸平穩了許多,甚至微微打起了呼嚕。意識到李四光沒啥大礙,我們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
劉長貴看了眼我們,壓低聲音道,
“李舅是找著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出去?”
範劍搖了搖頭,沉默不語,似乎心裡也沒底。我接過話題,
“咱回去的話,就算找到了開石門的機關,你說那倆粽子還有機關俑會放過我們麼?我和範劍找你們時還遇到了屍鱉。”
聽見這話,劉長貴垂下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過了半晌,範劍開口道,
“李叔現在很虛弱,就算沒有那些東西阻礙,那條上坡的墓道咱也沒法輕易上去,我們不如也睡會,等李叔醒了再說。”
範劍的話有道理,我們也沒說什麼,畢竟李四光是我們的頂梁柱,他在我們能安心許多。反正現在也沒法出去,不如先養足體力,我們怕機關俑和粽子卷土重來,我們三人便輪番看守墓道裡的情況,每個人都睡了幾小時。
......
在墓穴這種地方,能睡著的人也是心大,我睡眠很淺,迷迷糊糊地聽見一陣嘎吱嘎吱的動靜,這嘎吱聲就像指甲扣棺材板發出的聲音,令人十分不適,我頓時睡意全無,猛地睜開眼睛。
隻見李四光正坐在一旁,朝獵槍木板上的汙漬吐了口唾沫,隨後又嘎吱嘎吱地刮了起來。而範劍和劉長貴二人,此時正留著哈喇子呼呼大睡。
我心裡一陣無語,特麼的咋讓李四光來守夜了,還偏偏在千年古墓裡刮木頭,這誰聽了不迷糊?不過看李四光的神情,似乎狀態好了不少,畢竟南嶴村的人臉上基本沒啥血色,判斷一個人傷的嚴重與否,隻能看神情和動作。
李四光見我醒來,似乎意識到自己發出的動靜太大,歉笑道,
“啊,把你吵醒了嗎?你再睡會吧,我不撓了。”
“沒事兒,我在這種地方也睡不舒服,噢對了李叔,你現在有好點嗎?”
我問道。李四光擺擺手,看了眼睡著的二人,壓低聲音道,
“在我眼裡,隻有缺條胳膊斷條腿才算受傷,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是不得已才往這兒走,沒想到你也跟著他倆來救我,真是謝謝你了小兄弟,有膽量。”
李四光說著對我豎了豎大拇指,還未等我追問,李四光繼續道,
“隻是...上麵沒人看著,有這麼大個盜洞,我怕事情敗露,雖然阿迪看著,但等咱出去也不知啥時候了,我怕阿迪活活餓死。”
聽見這番話,我不由得一愣,李四光根本不為如何出去而發愁,反而顧及起自己的名聲,還有那條惡狗的安危了。不過也對,生活在農村的人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名聲,生怕自己的醜事十裡八鄉地到處傳。
不過,李四光的言下之意,難道說他有辦法從墓穴裡脫身?我問道,
“李叔,你說咱現在該怎麼出去?我們回去的墓道有不少東西妨礙,我們一路過來也是九死一生,噢對了,你當時掉進墓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危急的事?”
李四光聞言,歎出一口氣,淡笑道,
“出去的路肯定有,等他倆醒了再說,我一個個地說怪累的,我還是跟你講講我摔下去的事吧,我和他倆講過了,你還不知道呢。”
我點了點頭,隨後李四光便解釋起當時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