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身後傳來陳婆洪亮的罵聲,
“你個傻Der彆劈了,這麼多柴被雨淋濕了咋辦呐?”
我轉頭望去,這位精瘦大爺正諾諾連聲地對陳婆點頭致歉,眼中沒有一絲怒意,看樣子被劈頭蓋臉一頓罵也不在乎。
陳婆罵了幾句,又像大爺遞去一捧楊梅,大爺便樂嗬嗬的推門離去,臉上洋溢著幸福。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難道還有追陳婆的極品大爺?我看了眼不以為意的範劍,他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
陳婆家是座兩層磚瓦結構房,托著陽台的混凝柱嵌滿各色玻璃碎做裝飾,門前貼有紅對聯,屋外放有竹凳,家家戶戶皆是如此,農村的自建房算不上大氣有檔次,在那個年代能遮風擋雨即可。
“老弟你們挑個地方歇會哈,我熱飯去。”
陳婆說罷,抱起一捆柴便進屋開始忙活。
不一會菜香味就溢滿小院。
我看了眼一旁的範劍,不知為何,他愁眉苦臉的,我道,
“你認識陳婆啊?她是什麼人?”
“她叫陳麗紅,是個寡婦,年輕時和村長有一腿,後來不知咋了好像吵過一架,自那之後,我覺得陳婆變得有些冷熱無常。”
範劍擺擺手,麵露難色,
“咱吃完早點回去吧,阿梅還等著我呢。”
範劍似乎一秒都不想在這多待,不知是懼怕陳婆還是想回去陪阿梅。
剛認識範劍時,就聽他哭著說起他女朋友阿梅,他本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阿梅,沒曾想我們竟死裡逃生出來。想到這裡,我話鋒一轉,
“哎兄弟,你想過為啥那個疙瘩會著火嗎?桃木劍紮它也著火呢。”
範劍不由得愣了愣,隨後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看起來一幅聽不懂的模樣,
“我不知道呀,可能天注定了我能活著回家吧。”
我笑了笑,沒再說什麼,範劍這家夥在裝傻,還tmd裝單純,看他這眼神,就像沒來得及進化的人猿,不想承認自己處男罷了,桃木劍能讓疙瘩起火,那麼範劍的童子尿也一樣。
陳婆單手扛著木桌來到小院,她放下木桌後又顛著屁股走回屋裡,然後又端著一口冒著騰騰熱氣的臉盆出來,熱氣熏的她有些麵紅耳赤。
範劍看了我一眼,咧著嘴搖搖頭。
“嘗嘗俺們那嘎達的菜,味兒老好咯。”
陳婆說著將臉盆放在桌上,這是道芳香四溢,油水充足的大雜燴,盆中土豆玉米,排骨肉片一應俱全,湯汁色澤金黃,十分濃稠。
雖然東北菜沒有南方精致,但也讓我直流口水,陳婆這烹飪手法,能胖到兩百斤也不足為怪。
隨後我們三人吃了起來。
我吞下一塊肉片,肥而不膩,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東河村咋沒這麼多食材?顯而易見,蔬菜什麼的應是自家種植的,估計村裡有人養家禽。
陳婆吃的滿嘴流油,眼睛跟雷達似的,一下筷定能夾出肥肉。
陳婆吃了一會兒,開口道
“對了小範啊,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
範劍聞言,渾身一顫,他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沉默了片刻,解釋道,
“呃……我和林祈去旅遊了。”
範劍說罷,低頭自顧自地悶下幾口米飯,看樣子是把問題拋我頭上來了。
陳婆一愣,張著的下巴遲遲沒有閉合,她追問道,
“這嘎達地兒能旅遊個啥?你們......該不會去C區了吧?”
說到這裡,陳婆神色驟變,整個人散發一股寒氣,目光森然,陳婆放下筷子,冷聲道,
“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你是從哪來的?”
被陳婆這麼一問,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我看了眼範劍,他微微點頭,凝重的對我使個眼色。
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範劍這家夥不提前想好糊弄陳婆的措辭,又把問題拋我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