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再次微仰起頭看他,沒說話,但眉頭已經輕輕皺起。
陸驍看著林頌,問她:“現在抬頭不見低頭見,加個微信也改變不了什麼,你怕什麼?”
“誰怕了?”林頌辯駁的話下意識脫口而出,但心底裡卻發虛的厲害,“我有什麼可怕的。”
“既然不怕,就重新加回來。”陸驍神情半是認真半是玩笑似的朝林頌抬抬嘴角,“放心,我不會像某人一樣,有事兒沒事兒就發條消息刷存在感的,就是普通的工作聯係,和大袁成俊他們一樣。”
“除非……”
說到這裡,他突然拉著長音頓了下,傾身低頭朝林頌湊近了些,林頌的呼吸都跟著停滯了一瞬,才聽見他輕聲對她說:“你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對我想入非非……”
嗯,這個……
林頌為了證明自己是絕對不會對陸驍想入非非的,立即低頭鼓搗著手機,把那個橄欖枝頭像從好友驗證裡拉出來,點了通過後,舉起來送到陸驍眼前,一字一頓:“看好了。”
陸驍點頭,滿意地勾了下唇角。
林頌收回手機鎖了屏拿在手裡,歪頭靠在車廂壁上,閉上眼,刻意避開與陸驍再有交流的可能性。
她知道剛剛陸驍口中說的某人,指的就是她。
在加泰勒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以詢問她的行李和車為借口,要了他的電話號碼,加了他的微信好友。
可那會兒陸驍雖然給了她聯係方式,卻沒見得對她有多熱情。
她辛辛苦苦、字斟句酌寫的感謝他的小作文通過微信發出去,到他那兒卻變成石沉大海,一點浪花也沒見到。
那是林頌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那碰了壁。
但她不但沒有失落,反而對他產生了更濃重的好奇心。
後來他在通知她的車和行李被找回來的時候,才破天荒的回複了一次她的消息。
當時他提出第二天,讓一個休假的戰友把車和行李給她送到醫院,但卻被林頌委婉地拒絕了。
她有她的小心思。
她想儘可能多的,和這個跟她來自同一個國度的男人有多一些的接觸,也多一些了解。
於是她故意試探著問他,如果她有時間自己去取的話,他會不會親自接待她。
他過了好半天才回複了她一個“不確定”。
但林頌當時急於取回自己的行李和車,不管能不能再見到他,她都得儘快過去一趟。
她跟他問了地址,沒等到第二天,當天下班之前和組織在加泰勒的負責人羅特打了招呼後,就趕了過去。
陸驍給她的地址,是加泰勒當地在戰亂中保存相對完好的一個酒店,被政府租用下來給聯巴觀察團總部做辦公使用。
林頌到的時候,正好是下班時間,有幾個穿著不同款式迷彩作訓服,帶著同款貝雷帽的外籍軍官正從大樓裡走出來。
她立即過去跟人家問,“知不知道一位中國籍姓陸的中校在哪?”
同時有幾輛白色的越野車正轟鳴著駛進酒店院子。
其中一個外籍軍官指著打頭的一輛車,告訴林頌“他來了!”
然後林頌就看到一身迷彩的陸驍從車上跳下來,大步朝她走過來。
那一刻,她的心裡如同住了無數頭歡快的小鹿,一直怦怦亂跳個不停。
林頌知道,那應該就是心動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