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竹家不複存在,殷寒也沒有理由繼續養她,她隻能寄人籬下。
所以養著她,究竟是因為愧疚還是為了報恩。
他們“兄妹”之間早已經沒了最初的感情,她也不知道殷寒對她的情水多深。
殷寒不讓她知道當年的真相,她也從不多問殷寒一句,大概是她害怕知道更殘忍的,更怕對他感情消失,轉化成仇恨……
所以,五年前的慘案一直塵封成繭,落上一層時代的灰,直到現在真相是什麼誰也未知,但她知道,能控製輿論導向的也隻有那一人——殷寒。
大家知道的一定是殷寒想讓眾人知道的。
“桃桃,你永遠是我的。”
霸道窒息的語氣,令溫度漸升的竹桃打了個哆嗦。
撐大好看的雙眼皮,整個人顯得有些無助,他這是什麼意思……應該不是她想多了吧。
窗外淅淅瀝瀝地開始下雨,冷空氣來臨,暖洋洋的醫院病房玻璃上水霧點點。
“媽媽。”
竹桃臉色白中透紅。
白巧巧捧著水果,在床邊對殷寒歎口氣道:“竹桃這丫頭也是命運多舛,十四歲就失去雙親,那時候這丫頭肯定傷心死了。她還好有殷總,不然竹桃這丫頭不知道在哪裡喝西北風呢……”
“那個商刑她怎麼認識的。”
殷寒坐在竹桃的床邊,半個身子把竹桃嵌在懷裡。
白巧巧腳趾一緊,果然寒爺知道商刑的存在,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商刑給捏死。
商刑作為竹桃的白月光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這個不清楚……不過殷總,都是桃桃在單相思,其實他們倆之前連麵都沒見過!這場競爭,穩穩地是你贏啦!”
殷寒沒有說話,眸子垂落向床上的人。
竹桃動了動手指,如小貓般嚶了兩聲。
見此白巧巧想要把竹桃從床上撈起來,殷寒阻止了,她知道殷寒的占有欲隻好放手撇嘴:“好吧,那我先走了。”
白巧巧走了,竹桃第一眼就是殷寒的俊臉。
“是你?”
她從床上掀起了腰,殷寒一手將她整個人抱在他的腿上。
危險的眸子眯了眯,“那你想是誰?”
這個姿勢糟糕又危險,竹桃生怕屁股一挪動就會碰到什麼東西。
殷寒現在的語氣,潛意識裡她要說些好話。
“我生病了……殷寒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殷寒臉色好了點,竹桃動嘴趕人:“那個……你不上班嗎。”
“趕我走?”
殷寒冷笑,見她醒來就滅了煙蒂。
“照顧你這隻小白眼狼。”
竹桃眉心微動,眼底若有似無的波瀾,看到門口焦急等待的殷九,她頓時明白了什麼。
羞愧低頭,“謝謝你,我沒事,燒已經在退了。而且殷九在等你……”
聽到她的道謝,殷寒笑了:“算你有點良心。”
“好好休息。”
他高大又帶著疏離的背影遠去,竹桃歎了歎,她剛夢到爸爸媽媽了,可夢的儘頭,撞死爸爸媽媽的是殷寒的車。
竹桃知道夢最不可信,但看到殷寒的冷眸時,還是忍不住心尖一顫。
下午她掛完點滴就聯係劉叔去了學校。
白巧巧立馬趴在竹桃的耳邊:“小公主啊,殷總對你可真是無微不至~”
“巧巧,我想去查那件事了。”
白巧巧吊兒郎當的神色一僵,“桃子,你總不會是在懷疑寒爺吧?”
“唉,都那麼多年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就算是寒爺做的,你知道又有什麼用?”
竹桃知道殷寒的手段,光靠她自己,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真相的一邊一角。
她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白巧巧從小就認識竹桃,兩個人穿一條褲襠長大,竹桃的一個眼神她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好吧,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不攔你。”
說完這一句,就帶著竹桃的本子去交作業。
回來的時候,竹桃的桌子邊多了個男生,還靠的那麼近,這要是被寒爺看到還得了?
“桃子,你上午怎麼沒來?是身體不舒服了麼。”
學委譚卓宏坐在竹桃身邊的位置,因為精致的外貌吸引了一堆女生的注意。
他一直都是班級的第一名,而竹桃是第二,所以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人起哄。
他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竹桃下意識地脖子縮了縮。
白巧巧想到殷寒給她的卡,立馬擠在兩個人中間:“嘿嘿,桃子今天有點發燒,不過沒事的,桃子哥哥給她用的是上好的藥水,下午就沒有症狀了呢!”
譚卓宏點點頭,起身彎腰伸出手探探竹桃的腦袋:“藥效果真好。”
竹桃淡淡撇開譚卓宏的手。
譚卓宏有些尷尬地收回,接著他又交代了一些老師布置的任務,臨走時遞給竹桃一些學習計劃。
“如果這些東西能幫到你我很高興,如果幫不到,就扔掉吧。”
竹桃一愣,接過東西向他道謝:“麻煩學委了。”
一些男生不著邊地起哄。
竹桃尷尬地雙頰粉紅,譚卓宏朝她笑:“不用管他們。”然後指著那群人,語氣轉了一個調:“還不趕緊回位置?”
——
玉色大理石教室的另一邊。
“你看那竹桃,剛來就把你家譚哥哥給勾走了,他都不理你了。”
王琴嘖嘖搖頭,不滿地對前排李湘道,語氣裡不知是妒忌還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