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尚可喜便將自己詢問出來的戰事經過說了一下,包括廣鹿島兵馬竟然裝備了犀利的火炮,雖然數量隻有十幾、二十門,可是據說射速奇快,而且射程遠,殺傷力很大。
而且廣鹿島的明軍裝備了大量犀利的火銃,這種火銃不但射程遠,進入百步之內便可殺人,而且同樣是射速奇快,兩輪齊射之間的空隙非常短,沒有盾車、盾牌的防護難以靠近。
最讓尚可喜擔憂的是,那些潰兵還記得,在紅咀堡以東的海麵上還有兩艘福船,應該是廣鹿島明軍的炮船,如此以來尚可喜盤算著進攻廣鹿島的計劃基本就宣告落空了,大金可沒有像樣的戰船!
聽完之後,阿林保咬著牙說道:“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隻可很將爛攤子都丟給咱們了,這下大汗勢必震怒,明軍也會聲勢大振,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阿林保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對尚可喜的敵意也少了大半。
尚可喜這時卻冷笑一聲,說道:“現在複州衛的兵馬已經被明軍打爛,朝廷的滿州精銳基本上都集中在盛京、遼陽,以及遼東以西各處,與明軍主力對峙,大汗隻能靠著咱們繼續維持這邊的局麵。”
“再有,李國翰已經死了,是非曲直由誰說?難道李國翰還能張嘴說話嗎?”
阿林保聞言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後也恢複了鎮定,笑著抱拳說道:“尚大人不愧是受到大汗誇讚的猛將,那我就聽尚大人安排了!”
當日,尚可喜寫了一封急報,阿林保也在急報上署名附議,然後二人派快馬將這份急報送往盛京。
兩天後,快馬飛一般衝進盛京,這份急報在當天就出現在皇太極的麵前。
此時皇太極正在崇政殿內與滿州正紅旗旗主代善、滿州鑲紅旗旗主嶽托、滿州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議事,在看過這份急報之後,皇太極的臉上便多了幾分陰鬱,旁坐幾人見了,都是心中一驚。
“都看看吧,尚可喜送來的急報,那個鑲紅旗奴才阿林保竟然也在上麵簽字附議了。”
代善和嶽托對視一眼,旁邊的濟爾哈朗也是暗暗心驚,三人隨即湊到一起閱讀急報,看完之後都是駭然。
“大汗,明軍什麼時候又有這樣一支勁旅了?還是以火器見長,難道說明廷又仿效戚家軍,打造了一支強兵?”
濟爾哈朗憂心忡忡的說著,當初在渾河北岸,濟爾哈朗可是見識過戚家軍和白杆兵這兩支強軍風采的,那場血戰可以說差一點就打滅了大金勇士的敢戰之心!
嶽托說道:“這份急報上有阿林保的簽字,這個奴才雖然上不了台麵,但是也沒有膽子欺騙大汗的。”
皇太極聽了二人的話沒有理會,而是看向代善,問道:“李國翰輕敵冒進,以至於兵敗身死。尚可喜已經連敗幾陣,丟掉了紅咀堡、歸服堡兩處堡壘。蓋州衛以南的兵力已經所剩不多,大貝勒以為該如何應對?”
代善起身跪下行禮,然後恭敬的說道:“稟奏大汗,奴才以為這支廣鹿島明軍雖然是東江鎮的部屬,但其部與困守皮島的東江鎮截然不同,廣鹿島明軍銳意進取,更兼火器犀利,應該是明軍新組建的強兵。”
“蓋州衛以南乃是我大金新得之地,百姓人心未附,守軍數量不足,如果任由這樣一支戰力不俗的明軍發展下去,難保不會重現當初毛文龍之禍!”
“大貝勒的意思是,調集重兵,圍剿廣鹿島明軍?”
“是。”
皇太極沉吟起來,三人都是一言不發的等待下文,片刻之後,皇太極說道:“明廷地大物博、人口眾多,雖然如今已經腐朽至極,但依然如同參天大樹一般的存在。想要伐倒這樣的參天大樹,就要不斷削砍枝條,不斷鑿擊樹乾,慢慢砍伐,決不能急躁,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將其伐倒!”
“如今這棵腐朽的大樹突然長出了新嫩的枝丫,這是枯木逢春?還是重獲新生?不管是什麼,都要立即用刀斧削減,決不能讓這棵腐朽大樹還陽!”
說完,皇太極看了看三人,說道:“既然阿林保是鑲紅旗的奴才,那此事就交給鑲紅旗吧。”
嶽托聞言急忙領命,代善則露出了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