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四,金州衛城。
就在劉山君率領親衛隊乘船出發,前往登州府的同一天,王躍帶著一隊漢軍旗兵丁抵達了金州衛城。
眼下是崇禎六年,也就是西曆1633年,此時的後金漢軍旗並不是後世人熟知的八旗漢軍,並沒有八個旗的兵力。
就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皇太極從滿州各旗中抽調漢人奴才一千五百八十人,由漢官馬光遠統領,以黑旗為號,組建了漢軍旗,此時的漢軍旗隻有一旗而已,一千數百兵力。
曆史上到了次年,也就是1634年,皇太極整編孔有德、耿仲明的漢奸軍為“天佑軍”,以“白鑲皂”為旗號,以尚可喜部漢奸兵為“天助軍”,以“皂旗中用白圓心為飾”作為旗號,孔有德和耿仲明、尚可喜均為漢軍旗固山額真,此時的漢軍旗才擴建為兩旗兵馬。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劉山君的到來,引發了蝴蝶效應,皇太極提前幾個月擴建了漢軍旗,此時的漢軍旗兵馬已經有了一萬多兵力,分為了兩旗。
此時王躍一行進入金州衛城之後,之前臉上的驕橫和暴虐之色瞬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諂媚,一臉的奴才相,帶著親兵徑直來到城中的府衙。
這裡原本是金州衛指揮使衙門,此時駐守在金州衛城後金軍有兩千多漢軍旗兵丁,另外還有一百多滿州鑲紅旗真韃子,為首的是一名滿州鑲紅旗的甲喇額真,滿名為阿林保,長得矮壯醜陋,不但身上滿是肌肉,就連臉上也橫著許多橫肉,再加上一臉的絡腮胡子,以及腦袋上的金錢鼠尾,活脫一頭坐在椅子上的野豬。
王躍進入府衙後,見到了正堂上正在吃喝的阿林保,急忙學著真韃子的樣子打千行禮:“奴才王躍,拜見主子!”
阿林保正在啃食一個豬肘子,正吃得滿臉是油,用力扯下一塊帶著肥皮的肉塊,嘴裡咀嚼著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個奴才,不在旅順堡守衛,跑過來乾什麼!”
王躍跪在堂上,整個人幾乎都匍匐在地上,臉上堆滿了笑容:“啟稟主子,奴才得到了一個重要情報,特來向主子稟報。”
阿林保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烈酒順著喉嚨流下,讓阿林保舒服的呻吟了一聲,隨後再次啃下一塊肉,邊吃邊說:“什麼情報?”
“前些日子,奴才率部追擊逃人,順便剿滅了一支反抗大金的賊寇,不想那股賊寇竟然與明軍有關聯。”
“嗯?”
阿林保警惕的看向王躍,手中的豬肘子也放了下來,問道:“詳細說來!”
“嗻!”
“奴才率部攻滅賊寇後,一路追擊殘敵到小黑山東麵的海邊,在那邊截獲了不少趁亂逃跑的賊寇家眷,經過審問才知道,那股明軍如今正據守是廣鹿島上,正在積蓄實力,準備反攻、襲擾金州衛各地,繼續與我大金為敵!”
阿林保聽完眯起雙眼,冷聲說道:“廣鹿島?那不是之前尚可喜的駐地嗎?我聽說尚可喜投降大金之前,明國的東江鎮就已經放棄那邊了,為何還會有明軍駐守?”
尚可喜在投降後金之後,被皇太極封為漢軍旗固山額真,領總兵官銜,統領漢軍旗的天助軍。但是這樣的官職在阿林保眼裡,也隻是一個“高職”的奴才而已,絲毫沒有對上官的尊敬。
王躍解釋道:“啟稟主子,據奴才得到的情報顯示,現在廣鹿島上的明軍並不是尚總兵的部下,而是原先旅順堡的守軍殘部,一路逃過去的。”
“嗯,是這樣。”
阿林保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現在大汗正在調集兵力北上,準備征討北麵反叛的野人女真各部,南麵這邊不會有大動作的。”
“不過區區一個廣鹿島,應該不會有太多兵力的,以金州衛的兵力,足夠應付了!”
在阿林保看來,金州衛城加上各處的駐守漢軍,至少有三千人以上的兵力,更何況金州衛城內還有一百多滿州鑲紅旗的勇士,以這樣的軍力,就算是上萬明軍也難有作為,一群龜縮在廣鹿島上的明軍潰兵,難道還能有數萬精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