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劉山君表麵上還是十分的恭敬,抱拳說道:“屬下還是想在廣鹿島駐守,為總鎮分擔壓力。至於價錢的話,其實製取海鹽需要耗費很多人力,消耗大量的木柴熬煮,成本很大,所以一兩六錢的價格的確不能再低了。”
“不過如果總鎮囊中羞澀,也可以用各種物資折價衝抵,不知總鎮意下如何?”
沈世魁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此事關係重大,本鎮要想一想,今晚劉總旗先在中軍住下,待本鎮與各部將領商議一下。”
“是。”
劉山君從中軍退出來之後,便在中軍堡壘的街巷上轉了一圈,小旗官包天順、李傲也帶著幾個兵丁跟著。
隨即眾人便看到陸續有將領趕到中軍,也就是堡壘中的總兵府。
“大人,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劉山君回想起沈世魁的反應,若有所思的說道:“不會太久的,隻是我心中始終不踏實。”
李傲問道:“大人擔心什麼?”
“擔心?”
劉山君說道:“東江鎮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的地盤,沈世魁手下的兵將也不是什麼善類,所以咱們不能以常理揣度他們,今晚住下,告訴兄弟們睡覺也要睜一隻眼睛,都警醒一些!”
“是!”
與此同時,在中軍內,沈世魁將事情說了一下,眾人聞聽前些日子的那個總旗官竟然會製鹽,頓時炸開了鍋。
“總鎮這還等什麼?讓那劉山君立即上交所有海鹽,以後按月將產出海鹽運來!”
“沒錯!一個小小的總旗官,狗一樣的人,竟然有膽子與總鎮做生意,不要命啊?”
另一個遊擊將軍甕聲甕氣的說道:“要我說,直接派人重新布防廣鹿島,先將劉山君的海鹽工坊控製住再說。”
“沒錯,到時候劉山君識相的話,就給他一口吃的,不識相直接一刀砍了!”
沈世魁始終一言不發,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眾人隻是議論,也不知道沈世魁在想些什麼。
這時中軍參將李德順說道:“如果我是劉山君的話,一旦諸位按照各自的想法實行,那我第一件事就是搗毀工坊,然後帶著手下弟兄逃出廣鹿島。或是投靠韃子,或是占山為王去。”
眾人一聽也傻了眼,當今這個世道下,什麼規矩,什麼上下尊卑都是扯淡,實力才是一切。所以一旦眾人以絕對實力威逼劉山君的話,他真的會直接逃走,到時候誰也得不到這白花花的海鹽。
沈世魁隨即開口:“此事還是不要動粗,明天我再跟劉山君談一談,如果他願意再壓低價格,本鎮屈尊與他合作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這樣的精鹽賣到朝鮮國去,一斤三兩銀子都有人要,那些兩班大臣可都是驕奢淫逸之輩,要論享受,可不比北京城的達官貴人差!”
可是剛才說話甕聲甕氣的遊擊將軍卻麵露不悅,說道:“總鎮太好說話了,我看一個總旗官而已,還是直接在中軍拿了他,一切就都好說了。”
李德順微微皺眉,說道:“劉遊擊可不要衝動,無緣無故拿下部下,你這是讓總鎮背負罵名,也會寒了各部將士的心。”
那遊擊將軍名叫劉宇,長得身高體壯、大臉小眼,見李德順開口,雖然不服氣,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哼了一聲看向彆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世魁說道:“好了,諸位先回去休息,明日等本鎮消息再做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