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
倆番子被申安的嗬斥嚇了一跳,扭頭一看來者是申安,臉上神色頓時顯得窘迫起來。
“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們解釋啊!”
“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那種人!我倆就是想撒撒氣!”
“閉嘴!丟人現眼的玩意兒!”申安走到跟前也嗅到了韃子身上那股尿騷味兒,頓時明白了這倆人的小心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朝地上韃子努了努嘴:“等會兒王爺肯定也要過問,你們把他弄成這樣,怎麼讓王爺審問?趕緊弄點水衝一下,一身騷味!”
倆人對視一眼,皆是滿臉苦澀。
“我冤不冤啊?從進門到現在,我他麼是一刀沒砍著啊!就跟著你踹了一腳,褲腰帶都沒解開,就被連累跟你一起給這狗日的衝澡?老子這輩子都還沒伺候過人呢!”
“伺候個屁!大人不是說了嗎?弄點水衝一下得了!”
另一個番子咧嘴笑著,扭頭就從院裡搜羅了一隻空桶,跑去井台吭哧吭哧攪了一桶冰冷的涼水,兜頭就澆在了韃子的腦殼上。
還真彆說,這一桶水下去,韃子臉上的血跡乾淨多了,身上的尿味兒也幾乎消失不見。
“你瞧,這不就完事了嘛?”
“嘶……,他,不能凍死吧?”一刀沒砍著的番子撓了撓頭,頗有些擔憂:“大人不是說,王爺也要過問的麼?這要是沒等王爺見著,就給凍死了……”
“要不說你腦瓜子裡裝的是木頭呢?草原上冷不冷?這些狗日的在草原上都沒凍死,一桶水就凍死了?”
“有道理!很他麼有道理!”
倆人就這麼愉快的達成了共識,許是不想因為繼續拖拽,毀了打水衝洗的勞動成果,倆人一前一後弄了根粗木棍,將那韃子手腳往木棍上一綁,便是吭哧吭哧抬去了執法衙門的大牢。
等趙慶在親衛拱衛下走進崔府的時候,院內戰鬥已經完全結束。
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牆上斑駁的血跡,無不證明剛才的血戰之激烈。
“申大人,執法衙門傷亡如何?”趙慶開口問道。
“回稟王爺,托王爺的福,新式鎧甲和百煉鋼刀都是好東西,除了被自己人一刀砍在小臂上的倒黴鬼,崔府裡的戰鬥並無人員傷亡!”申安眉飛色舞。
這戰績,是他一開始也所料未及的。
按照他的估算,崔家護衛好幾十人,加上二十來個韃子,他們這幾十號人衝進來隻能說勢均力敵,雖說這次帶來的都是執法衙門精銳中的精銳,卻也難免會出現些許傷亡。
在他看來,隻要傷亡控製在十個人以內,這就是一次出色的清剿行動。
可他萬萬沒想到啊,對麵一刀砍下來,自己人身上的鎧甲是屁事兒沒有!
甚至有不少番子戰後察看,鎧甲上的鋼片連砍痕都微不可查,稍微磨一磨就能跟新的一樣!
而且透過那被劈砍出來的輕微痕跡,鋼片內部的顏色,竟然和手裡的百煉鋼刀基本無二!
換而言之,幽王大義啊!竟然給執法衙門配發的,全都是用百煉鋼材打造的盔甲!
這是什麼待遇?
就算放在京都,禦前衛也好,暗衛也罷,尋常小旗也就是百夫長都不一定有資格配一把百煉鋼刀!
而他們呢?
不但有百煉鋼刀,還人手一套百煉鋼做成的鎧甲?
感動之餘,這些人再看向趙慶的目光可就不一樣了,那是一股子士為知己者死的熱血上湧。
申安也不是蠢笨之人,他看得出來自己這些手下看向趙慶的目光變化,暗歎一聲關於幽王府的事情,即便喜公公想要公事公辦,恐怕手底下這幫兄弟們,也不一定答應了吧?
到時候,出工不出力在所難免不說,很大可能還會有人去往幽王府通風報信。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一個中層管理該考慮的事情,反倒是幽王爺如此大方,他也是既得利者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