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眼裡有輕微的血絲暴起,這話說的殺氣騰騰氣勢洶洶。
“哦?”許文印瞳孔一縮。
他是個文官不假,但他同樣熟讀兵法。
趙慶的語氣和姿態,無不讓他感受到一股急迫感。
就好像頭頂上懸著一把鋒利的砍刀,而拴著砍刀的繩索,已經僅剩下發絲粗細……
“奉宗,你立刻去府衙公堂取本官的府牧印來!”許文印尋了個由頭,將呂奉宗支走後,等他關上了房門這才深吸一口看向幽王趙慶問道:“王爺,能否告知幽州以北,可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實不相瞞,本王獲得確切消息,草原部落正在準備春季攻勢,而且禦前衛的喜公公,中了草原部落的奸計,如今置身險地生死未卜!”趙慶隨即將沈遼遠一事簡要複述了一遍。
“嘶!春季攻勢?他們不準備放牧了?春夏牧草正肥,若是錯過了春夏,過冬掉膘的牛羊可就廢了。他們這不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麼?
再說沈遼遠,此人若真為棋子,應知此乃必死之局,為何還會老老實實為異族賣力?這倒是本官萬萬想不通的!”許文印一針見血,指出了草原部落這套計謀中,最不合理的一環。
趙慶卻是撇了撇嘴:“本王不管他怎麼想的,春季攻勢也好,秋季劫掠也罷,隻要他們敢來,本王倒要看看,是這些韃子的牙口夠硬,還是本王的刀劍更硬!”
“話雖如此,具體對策呢?王爺可有考慮?”許文印對這種氣話不感興趣。
“對策還真有,不過不太成熟!”趙慶抬手摸了摸鼻子,在許文印略有幾分期待的目光下侃侃而談:“幽州六座城池年年修繕城牆,遊牧騎兵缺乏攻城重器,想要一舉拿下城池難度很高,換了本王是春季攻勢的製定者,萬萬不會拿一年的運勢來賭萬般不確定。
故而,本王會選擇沒有城牆保護,卻有鄉紳地主囤積糧倉的農村下手!
遊牧騎兵來去如風,即便本王提前得知他們會在春季來犯,鄉野之地也極難防禦!他們隻需要夠快,就能趕在幽州軍隊反應過來之前,將一處鄉村劫掠乾淨,而後轉戰他處。
若本王下令讓幽州各城分兵防禦鄉野之地,他們便會抓住空擋,迅速聚攏攻城拔寨。
屆時,不管本王如何抉擇,幽州百姓必將死傷慘重!”
“王爺的預判和下官無二,但此局下官尚無解法,還請王爺賜教!”許文印點了點頭,很認同趙慶的分析。
“本王準備命人打造一套專門用來挖洞的工具,由許大人組織府衙官吏,下至鄉野動員鄉紳地主,發動百姓在各村落之間挖掘地道聯通,若有遊牧騎兵來犯,鄉野村民儘數通過地道轉移至其他村落地下躲藏。
幽州各城組織軍中骨乾數人,分彆於各處村落訓練民兵。
民兵不需要學習行軍打仗,隻需要學會如何借助地道的優勢,布設陷阱坑殺韃子,暗中偷襲讓韃子疲累不堪。
屆時,韃子為避免傷亡,必會收攏散兵,成建製應對地道襲擾。
若無機會,放任其大部隊在鄉間徘徊,若有機會,聯絡周邊城池,集優勢兵力出城尋戰,傷其一掌不如斷其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