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佑乾脆在門口站定,唱道:“大哥安在嗎?”
黑暗裡,有一雙眼睛在低處睜開,遲疑地道:“二弟?”
“哦,我的好大哥,你怎麼坐在地上,快起來!”趙元佑循聲而去,把躺在盤上的趙元佐扶起來。
趙元佑貼心地為趙元佐理了理衣服,將他扶道床上:“大哥你明明也沒喝酒啊,怎的糊塗的坐到地上?”
趙元佐沒有接話,而是迷茫地問道:“什麼時候了。”
“今天是重陽節。”
趙元佐皺了皺眉頭,就聽著趙元佑繼續道:“我剛從宮裡出來,重陽家宴剛結束。”
“家宴?我怎麼不曾聽說過。”
“爹爹惦記著大哥的身體,就沒邀請大哥,要大哥好好休息。”
“我的身體怎麼了,連個家宴都參加不了嗎?這是家宴,爹爹連邀請都不邀請一下嗎?連給我拒絕或者同意的機會都沒有嗎?”
趙元佑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著趙元佐的麵容,知道他達到了自己的效果,便道:“爹爹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這是打定主意不要我了吧!”趙元佐回到。
“不不不,爹爹肯定還是在意你的。我聽李娘娘說,爹爹已經有意為你聘下那祁國公的幼女為繼室,隻待她及笄後就可成婚。剛好那時你也喪妻多年,續娶也不算絕情。”
趙元佐冷笑一聲:“爹爹還真是好心,知道馮家不中用了,走了一個梁國公幼女出身的新婦,慌忙迎了個祁國公幼女出身的王家小娘子!”
“大哥何必這個表情,爹爹都是在為你考慮,何必浪費了爹爹的心血,否則李娘娘得了官家的默許買通楚國夫人身邊的親信女侍,費儘心力舍母保子,不就是白做的了嗎?”
趙元佐一愣,大腦有些宕機,隨即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抓住趙元佑的手臂:“什麼!你說什麼!綺文是怎麼死的,怎麼死的!?”
“大哥,人之常情。馮家已是一枚廢子,雖動不得但也無甚助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爹爹始終體諒大哥,替你處理了個乾乾淨淨。”
“體諒!?乾乾淨淨!?”趙元佐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殺了我心愛的妻,說成是為我好?多有意思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問題!明明綺文這一胎還算安穩,太醫之前說了足月順利生產無不可能,誰知道會早產加難產!原來是這般原因!我就說,誰能收買的了草青這樣的家生奴婢,嗬嗬嗬,原來是爹爹,至高無上至尊的爹爹爹,嗬嗬嗬……!”
趙元佑站起身來,看著蜷縮在床上,顯得渺小甚至有些可憐的趙元佐,故意地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
“大哥,你該體諒爹爹的心意,你是爹爹欽定的繼承人,我們大宋未來的天子,爹爹為你鏟平了道路隻待你上道去登,你卻這麼不識相!”
“你這樣的福氣,可是我們這些做弟弟的求也求不來的……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從小到大,我不過跟你差了幾個月,明明資質也沒比你差,卻從未得過一句爹爹的誇獎!”
……
趙元休和趙元俊等親王從宮裡出來,路過東宮的時候,東宮已經起了大火。
炫目的火光刺激了趙元休的眼睛,他來不及多想,直接從車上跳下來,衝進東宮。
“殿下,不要去!”車裡的劉綏來不及阻攔,就看著趙元休衝進了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