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端至趙元佑的麵前,德妃眉眼斜斜上挑,道:“知你們兄弟三人,喜喝武夷岩茶,但本位宮裡這上好的西湖明前龍井,你可賞臉喝一杯?”
趙元佑看著那杯茶,並沒有動。
德妃抬了抬頭,並不著急:“陳王打算如何處置那枚簪子呢?”
“沒有我,你將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枚簪子處理掉?若你自行處理,就是在告訴官家,你的手長到足以伸入內宮,你覺得,他不會忌憚你嗎?”
趙元佑並不在意簪子的處理,一點小事而已,丟了便丟了,與他何關?
隻是,他一旦再次拒絕德妃,德妃必然不會放過他。他也不願意看到德妃處處為難他的局麵,他不想樹敵,不想麻煩,金簪之事今日他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解決,但如果多來幾次,他終究會不勝其煩。
終於,趙元佑拱手道:“娘子要認我為養子,你可考慮過官家是否會同意?”
“我要的是你的同意。”德妃勾起微笑,直接向官家提及此事,目的性太過明顯,也會讓陳王立即成為眾矢之的。
“我們合作,等我得到皇後之位,必會拚儘全力讓你得到太子之位。待你登基,你尊我為唯一的太後,至於你的親生母親,隨意你怎麼追封。而活著的最尊貴的女人,必須是我。”
趙元佑深吸一口氣,反問道:“聽起來似乎是你在合約裡,先得到勝利的果實,我總覺得虧了些。若我真的能得到太子之位,又何須你的幫助?而你得到了皇後之位,又怎麼敢保證,你一定會繼續支持我?”
德妃了然地點了點頭,是以流素將那盞茶撤下來:“看來這盞茶,你今日是不會喝了。陳王,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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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為何突然如此青睞你二哥?”劉綏和趙元休同乘一輛馬車,在回程的路上問道。
“她要青睞誰,都與我,與我們無關。”趙元休平靜地看向馬車前方,並不看劉綏,“她要攛掇二哥去和我大哥爭,隻能說她很有野心,也願意去爭。隻是野心和壯誌,太過用力去爭,是會流血的。”
“通向皇權之路,哪一條不是鮮血淋漓的。你身為皇家子弟,未免也太可笑了吧!”劉綏立即反駁,但瞅見趙元休的表情,不甘心地笑了笑。
“我忘了,你是個認為受命於天的。你的話的確是一種智慧,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騙彆人可以,彆把自己也給騙了。”
趙元休淡淡地笑了笑,轉頭開口道:“官家近日會派遣使臣視察兩浙、淮南、西川、廣南獄訟,考察官員政績。地方官員看似無黨無派,但多多少少都是有點傾向的。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都是官家平衡官員勢力的一種手段罷了。”
看似毫無關聯的一件事情,往往會預示著即將發生的大事。
趙元休看著劉綏疑惑的表情,並無一絲嘲笑地解釋道:“官家,打算立後了。”
“立後?立誰?”劉綏是知道曆史上最終的勝利者的,當此時她想聽聽趙元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