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裡有對劉綏“見死不救”的埋怨和憤怒,他的嘴緊緊地抿著,卻好像在說:“那可是我的大哥啊!”
劉綏的心顫了顫,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呂蒙正已經走過來扶起了趙元休,他的身軀擋住了劉綏的視線。
她不是見死不救。
那是命運,是曆史上已經書寫好的結局。
她無法更改。
劉綏握緊拳頭,心一橫,走到門後麵,從另外一個房間離開了此地。
——
皇宮·福寧殿
趙炅憤怒地拍案而起:“孽障!我不僅是你爹,還是這天下的皇帝,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皇帝是嗎?”趙元佐冷笑一聲,再次掀袍跪下,“臣請求陛下,給涪陵縣公正名,將他遷回帝京,予以厚葬,其子官複原職!”
趙炅氣的頭昏,單手捏著自己的太陽穴來回踱步,憋著一股氣,卻又舍不得傷到自己最喜歡的大兒子。
“你就仗著我鐘愛你!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趙炅雙手插腰,自我消化了一下怒火,憋出這樣一句。
趙元佐隻是跪在地上,堅毅地看向前方,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看的趙炅越發頭疼,這般模樣要是來日穿著龍袍繼承自己的皇位掃視天下該有多好,偏生用這般眼神跪在自己麵前,求他放過自己精心謀劃鏟除的人!
德妃李氏此時恰好到福寧殿外,正準備求見官家,被宦官王繼恩攔住了。
“李娘子,楚王殿下在裡頭呢,您還是緩緩吧。”
“楚王殿下怎會好好地入宮來?”德妃一臉驚詫,看起來是毫不知情的模樣。
王繼恩朝德妃靠近了幾分,壓低了聲音道:“還不是為了涪陵縣公那事?剛剛還瞧著官家在裡頭大發雷霆呢……”
“哦?是嗎?”德妃大驚失色,特彆識大體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來請陛下去妾宮裡用晚膳了。”
“李娘子慢走。”
德妃走出王繼恩的視線,身側的大宮女流素便壓製不住自己的喜悅,小聲地道:“德妃娘子,看來公主說的不錯。”
德妃笑了起來,拍了拍流素的手背:“回自己宮裡再說。”
此時福寧殿內——
“陛下的鐘愛,臣受不起。我情願隻要爹爹的鐘愛。我情願陛下從未鐘愛過臣,這樣四叔就不會死!明明四叔與爹爹、與大伯二伯一母同胞,卻被您說成是您乳母陳國夫人耿氏所生。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爹爹您何苦汙蔑四叔於此地步!還有……”
“逆子!逆子!逆子!”趙炅聽到此處,怒而打斷他的話,“胡說八道!一派胡言!怕不是瘋了說這等瘋話!給我好好地在東宮冷靜一段時間,等你想清楚了,再來見朕!”
這是要軟禁於東宮的意思了。趙元佐閉了閉眼睛,還是執著地問道:“爹爹當真不願意給四叔一個體麵了嗎?”
“滾!給我滾出去!”
楚王趙元佐精神失常、無法上朝,官家恐其言行無狀,軟禁他於東宮的事情很快就傳進了趙元休的耳朵裡。
趙元休擔心自己的大哥,曾多次求見官家替自己大哥說話,但顯然官家餘怒未解,他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