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條]狂瀾》全本免費閱讀
怎麼處理哈維爾,塔希爾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給他一個痛快。袖劍劃過,哈維爾喉嚨漫出一聲滿是血腥氣泡的短促哀叫,迅速斷氣了。
塔希爾將他的屍體平穩地靠在樹下,看上去就好像獨坐喝醉酒了一樣,將被噴濺鮮血汙染的白金色刺繡披肩卷起扔到角落,冷靜地離開花園,重新步入歡樂的男男女女中去。
人群忽然開始騷動,有人疑惑地問:“前麵發生什麼了?”
塔希爾感覺是有人進來了,一批人氣勢洶洶地走過來,蠻橫推開表演雜耍的藝人,驚擾了貴客們欣賞藝術的興致,驚訝地議論紛紛。
危險在迫近,他退後轉身,冷不防正麵迎上了組織這場奢侈晚宴的主人卡耶塔諾,卡耶塔諾一把抓起他手腕:“走!”
塔希爾不知道卡耶塔諾為何會在人群中認出自己,難道是自己的化妝偽裝功夫還不夠好?可是他的水平是老師都讚賞的,理論上不會有破綻才是。
卡耶塔諾步履匆匆,帶著塔希爾快速離開宴會廳,穿過漫長長廊,走進一個狹小的房間,連續推開兩扇門,按動暗門機關走上一條狹小的樓梯,到這裡塔希爾有點辨不清方向了,但他依舊能聽到數牆之後屬於宴會廳的熱鬨喧嘩,酒杯碰杯的清脆也是清晰可聞。
樓梯儘頭通往的貌似是卡耶塔諾的書房,卡耶塔諾在自己奢華的胡桃木書桌前彎下腰,抽出幾個雕刻著獅頭、鷹頭的抽屜,擰動形狀奇特的鑰匙再抽出一半,書桌背後的書架向內側緩緩打開,露出密室。
“進去!”卡耶塔諾不由分說把他推了進去,“自己藏好!”說完就扳動機關關閉密室大門。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塔希爾對著光滑平整看不出一點縫隙的門楞了一會冷靜下來:如果卡耶塔諾認出他是憑著對他的熟悉,那宴會上突如其來的騷亂是衝著自己來的嗎?
但是他們又是憑什麼知道自己會來這裡?難道守衛鬆懈的享樂宴會是吸引自己的陷阱?
塔希爾設想了種種可能,耳朵貼上牆麵聽了聽,密室牆體太厚,相隔太遠,縱使用鷹眼也隻能看到一團模糊而雜亂的光團,他決定先聽從一下卡耶塔諾的建議,先在這個密室裡找地方藏好。
卡耶塔諾老爺修的密室十分精致,入口打理的像一座豪宅幽靜的玄關,角落立著正宗白底青花大瓷罐,插著幾朵乾草,乾燥的花草簇擁著著幾朵色彩豔麗到有些突兀的花朵。
塔希爾一眼就認出是蘇檀畫過的牡丹,這朵立體的紙做牡丹顯然是出自蘇檀的手筆,湊近看花瓣,還能清晰地看到嫣紅的墨水在紙上洇開的痕跡。
塔希爾怎麼看都覺得這幾朵花有些不順眼,強行收回目光向密室深處走去。
走過一條昏暗的小道,向左一轉,視野豁然開朗,這裡是一間極富東方氣息的書房,書桌、擺放瓷器與珍寶的圓形博古架、精巧的純青色花瓶,都經過精心布置。
來到這就像回到了家一樣,看著塔希爾不免嘀咕起來,難道這件書房的布置也經過蘇檀的指導?東方風格太正了。
牆上掛著幾幅字畫,最顯眼的一副字也是來自熟悉的蘇檀筆跡:“有錢能使鬼推磨”。落款:贈卡耶塔諾,庚申初春,蘇浮旃書。
蘇浮旃?塔希爾確定這筆跡是屬蘇檀的,但是這個蘇浮旃……是蘇檀另一個名字?他忽然感覺很不好。憑什麼卡耶塔諾能知道這個?
他看了字好一會,又去看其他畫作,不出意外的,這間書房懸掛的所有山水花鳥蟲魚畫作,均是出自蘇檀之手,年份各不相同,但都以“蘇浮旃書”作為落款。
塔希爾越看越不高興,索性不看了。這裡不適合藏身,他接著深入探索。
不知道這座密室的設計師怎麼設計的,走了幾步塔希爾就覺得密室遠遠超出了普通密室麵積水準,更像在豪宅內設計了一個超大的連通複雜的房間,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暗門、巧妙利用視錯覺搭建起來的虛掩屏障,走進密室宛如走進了一處用黃金珍寶堆砌起來的迷宮,金碧輝煌。
可以想象得出,卡耶塔諾一有充裕的閒暇時間,就會走進密室欣賞自己收集積累下的巨量財富,以此來放鬆心情。
他在陳列畫作的畫室裡發現了一幅特殊的畫作。之所以特殊,因為這幅畫的主角是蘇檀。
蘇檀披著羅馬式的絲綢長袍,以舒適的姿態倚靠在椅子上,頭戴黃金橄欖葉花環,披散頭發,半敞著肩,發絲勾掛在花紋精美的椅背上,盤旋在椅麵上,流連在屈起的臂彎上,如流水般肆意柔美。
或許是出於畫師給貴婦畫肖像的習慣,畫像上的蘇檀裸露出來的肩頸線條修飾得更偏女性化的柔和豐潤,大臂和手鐲則戴著好幾條細細的東方風格金鐲。長袍鬆鬆的係帶,本該包裹得很嚴實的袍子特意露出兩塊布交叉的縫隙,像特意裁剪出來的色情服飾,露出自然交疊的雙腿曲線,大腿和腳腕上也戴著金質的花葉環飾。
天知道卡耶塔諾是怎麼說服蘇檀同意穿著這些服飾坐下來給畫家畫像的,顯然蘇檀神情不太高興,然而手上卻在用左手的袖劍切橙子,露出半邊黃澄澄的橙肉,橙子閃耀著水潤誘人的光芒,右手擠壓橙子滴落的汁水汙染了大腿和腿間的長袍,濕透的布料透出健康的肉色。
塔希爾從畫像解讀出了強烈的色情意味:不僅僅是過分暴露的服飾,還有切開的半邊橙子、地上散落的啃了一口的蘋果、持弓瞄準蘇檀的小丘比特雕像、背景牆上油畫邊角裡目光看向蘇檀的蛇。他不相信蘇檀會配合卡耶塔諾畫這樣的畫。他還眼尖地發現畫中手腕下露出的袖劍結構畫錯了。畫師明顯不知道能彈出袖劍的機關到底該是什麼樣子,在衣袖的遮掩下含糊地畫成了一條方正的黑,然後畫出一截明閃閃沾著果汁的利刃。
事實上,袖劍除了用來殺人,其他行為都是嚴厲禁止的。Valverde莊園對袖劍的使用禁令包括但不限於切水果、刮胡子、理發等等等等。這麼嚴苛的規定在於有過於離譜的先例,塔希爾聽卷毛說過,前輩用袖劍在日常生活上的開發不止於禁令所明示的行為。一位女刺客就曾嘗試過用袖劍修眉毛,不僅給自己修還給同學修,一度生意非常好直到被禁止。最強的一位老兄還是用袖劍刮□□體毛,據說刮得還非常乾淨,也正是因為過於乾淨了,新生的毛茬紮得這位老兄痛苦不堪,老師從他彆扭的行走姿態察覺了異樣。他的姓名被老師友善的隱瞞,過於傳奇的事跡則永遠在莊園流傳了下去。
以蘇檀的性格,塔希爾覺得他是做不出用袖劍切水果的荒唐行為的,果汁粘在袖劍上比血跡還難打理。他猜測蘇檀原本隻是很正常的斜坐在椅子上當模特,而這身氣死羅馬人的袍子是畫家根據卡耶塔諾要求畫出來的。
他知道一些不知名的畫家想靠藝術過活,就不得不畫一些好賣的裸女像來賺錢,添一件色氣長袍也不是難事。
這不是畫師的錯,是該死的揮舞著鈔票的卡耶塔諾的錯。塔希爾默默想著,扭頭繼續尋找合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