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希爾癟著嘴:“我就是覺得馬德裡很一般。”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
“蘇,你就說一下嘛,東方的城市到底和馬德裡有什麼不一樣?”
“嗯……讓我想想……”
要論最不一樣的,當然是建築和水鄉園林風光。白牆青瓦,牆根生著濕潤厚重的青苔。早梅、玉蘭、海棠春塢,河邊細柳如煙,人家儘枕河。
蘇檀早早起來,就為了吃一家燒餅鋪新鮮出爐的燒餅,蔥香濃鬱,酥皮油潤鬆脆,好吃極了。可惜沒有方子,蘇檀到現在也做不出那種味道。
再就是雞頭米,一種水生種子,小小圓圓的一粒,是極珍貴的時節令食,與蝦仁或嫩青豆清炒,味道極其鮮美。
兩人一邊抬著沉重的木箱,一邊聊遙遠東方的風土人情,很快十幾個木箱都被搬進了洞窟中存放,撲撲身上的灰:“累了吧?上去想喝點什麼?桑格利亞還是大麥?”
“桑格利亞!”塔希爾的最愛永遠是桑格利亞。蘇檀走一路熄一路的油燈,摸黑上樓梯,笑道:“天天都要喝桑格利亞,家裡都快被喝窮了。怎麼,大麥水不好喝?”
“以前喝大麥水喝多了,而且桑格利亞太好喝了。”塔希爾理直氣壯。蘇檀說:“瓦倫西亞有一種夏日飲品叫巴旦杏仁糖漿,也很好喝,我覺得比桑格利亞清爽多了,味道還很像東方的飲子。”
“真的嗎?那我以後一定要嘗嘗。”
從密道出來,塔希爾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很多,冷不防雪裡蕻蹲在牆角打算往暗道裡竄,被蘇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倒拎起來打了好幾下屁股:“叫你調皮,趕緊把門關上。”
雪裡蕻喵喵亂叫,勾著蘇檀衣袖扒拉進他懷裡,鬆快地搖尾巴。
將牆角的布置恢複原樣。蘇檀進廚房準備用家裡現成的水果做桑格利亞,塔希爾負責抱住雪裡蕻看蘇檀做桑格利亞,做好後先給雪裡蕻淺盛了一小碟,雪裡蕻伸出粉紅舌頭舔舔舔,看樣子很喜歡這個味道。
“喝吧。”蘇檀掐了一片新鮮薄荷葉放在酒杯上遞給塔希爾,“我調得酒味淡了點。”
塔希爾接過酒杯,沒著急喝,先湊近親了蘇檀一口,蘇檀斜著眼掃他一眼,欲語還休。塔希爾喜歡死他的眼神了,喝桑格利亞都感覺比平時味道更甜。
蘇檀繃著臉:“喝完了還要乾活。”
“啊?”
塔希爾喝完桑格利亞,還要繼續搬運家裡常用的一些瓷器,經過蘇檀指點,塔希爾才知道原來家裡一些貌不起眼的純色青瓷或白瓷都是價值連城,聯想到自己平時還用過這些不起眼的小瓷碟給雪裡蕻盛水喝,不禁分外心虛。
即便晚上就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去看守嚴密的監獄救人,但塔希爾一點沒感覺出緊張的急迫感,吃過午飯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午覺,還是被跳上胸口壓大石的雪裡蕻悶熱醒的。
打著哈欠下樓,蘇檀也坐在椅子上撐著腮犯困。塔希爾躡手躡腳走過去,坐下來看蘇檀安靜打盹的模樣,內心充滿平和的幸福。
不管怎樣,蘇檀都沒有拒絕他,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
入夜,三人開始行動。解決高塔上的哨兵,按照事先商定好的計劃,在監獄一處角落布置好炸藥和煙霧彈,爬到隱蔽處等待海東青解決好哨兵發信號。
在製定計劃的時候,蘇檀並未說明自己會去乾什麼。但塔希爾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他相信蘇檀會有自己的安排。
夜空中飄過貓頭鷹的咕咕叫聲,塔希爾點燃引線,迅速轉移靠近監獄牢房區域,一連串爆炸聲響起,監獄看守不少從睡夢中驚醒,走出房門時又相繼產生爆炸,慘叫此起彼伏。正在巡邏的士兵忙亂起來,一幫人去救火,一幫去搶救傷員,混亂無比。
蘇檀輕輕鬆鬆走進監獄,牢獄鑰匙實在太好搞定了,簡直像故意放在那裡讓他來拿的。他對此心知肚明,毫不猶豫打開了所有牢門,不管坐在牢房內的剩多少是真正的囚犯,能救出多少算多少。
“快走,快走!”蘇檀招呼,一些人認出了他衣袍上刺繡的標誌,剛想伸手引起注意,就被身邊的“囚犯”狠狠壓住胳膊,幾乎是被強行抬著架了出去。蘇檀裝作太過匆忙,對其視若不見,等牢房內的人撤得差不多了,自己才走出來,與此同時。監獄的城牆驀然走出成隊士兵,舉槍對準了他們。混跡在囚犯中的士兵也紛紛從囚衣中拔出匕首控製距離最近的囚犯,真正的犯人們頓時亂作一團。
蘇檀沒有動,他仰頭看著城樓上緩緩走出的波托卡雷羅主教,他的心腹押著五花大綁的埃內托斯走出來,狠狠壓在城牆上。
“我該稱呼您為什麼?”波托卡雷羅儀態優雅,“刺客的導師?”
“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蘇檀牽了牽衣袖,“如果我沒猜錯,提澤納……包括那位猞猁就在這附近吧,你真的能使用它嗎?不會隻會用它來生產偽冒品吧?”後兩個問題他並未麵對波托卡雷羅,而是麵向不知是否有藏人的黑暗某處。
波托卡雷羅麵無表情:“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現在他——還有他們的生命,都取決於你,把你保藏的碎片交出來,我會考慮仁慈地留你們一命。”
“很可惜,我並不相信你的承諾。”蘇檀已經開始暗中發力,隻不過波及範圍並未牽涉到城樓上的士兵,那些控製囚犯作人質的偽冒士兵率先感受到了些許怪異的不適。與此同時,提澤納開始震動。
蘇檀感知到了某種共振同諧的力量,相似之物的同諧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