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起初掙紮了下,被他摸得渾身發軟。塔希爾隻顧著親他,從下巴到脖子,蘇檀一口氣沒上來,怒喝:“鬆手!”
塔希爾執拗起來:“我不。”他隨即道歉說,“對不起。”
蘇檀閉了閉眼:“你這是什麼意思?欺辱了我,道歉就行了?你荒不荒謬?”
塔希爾咬著牙:“我……我恨卡耶塔諾,我恨您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我想愛你,可是你連愛你的資格都不肯給我,就因為我是您的學生?您不喜歡卡耶塔諾,卻可以和他上床,您是想靠這個來拒絕我嗎?我理解不了,我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他情緒激動起來,蘇檀說不出話,卻先難以自抑地哭了。
他一哭起來,塔希爾就心軟了,說不出更多苛責他的話,輕柔地吻他臉上的淚,低聲乞求:“蘇,可以不用這麼折磨我嗎?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不要對我那麼殘忍,求求你。”
蘇檀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他貼上塔希爾的臉:“不要這麼……這麼看輕自己。我隻是……接受不了自己。”
塔希爾心裡多了些安慰,還好,他沒有因為自己口不擇言的傷害而忿恨到現在:“您在我心裡一直是最好的人,最完美無缺的人,我隻希望您能原諒我,接受我,除了這個,我彆無所求。”
蘇檀情緒緩和了些,但依舊沒法接受近似養子的學生愛上他,他連自己都無法接受——師兄當年的預言分毫不差的實現了,也和他自己發心卜算出來的一模一樣。
預言是預言,但真正實現的這一刻,他惱恨自己,惱恨自己是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你鬆手。”蘇檀吸了口氣,“我……我想再緩緩。”
塔希爾猶豫了下,鬆手了。蘇檀坐起來扯了扯衣領,後腰還痛著,這小子真是沒輕沒重!他抿著嘴,半晌放緩了神色:“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夜宵吧。”
“不餓,我路上吃了。”塔希爾心情一鬆,蘇檀平時最尋常的關心就是問餓不餓,冷不冷。他這麼問,說明他對自己的態度行為都和緩不少,至少不會語氣強硬的趕他走了。
蘇檀一言不發地上到閣樓,他的房間還鋪著整潔乾淨的床墊,和原來一模一樣:“早點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他拉住蘇檀的手,急切地說:“師父,你能陪我麼?”
蘇檀皺眉:“你都多大了,還要人陪著睡?”
“不,我隻是想讓你陪著我。”
塔希爾眼巴巴地看著蘇檀,蘇檀在床邊坐下來,低眉看著他:“想乾什麼?”
他說不出話了,絞儘腦汁地思索,半天才小聲說:“我隻是想一直看著您。”
“真拿你沒辦法。”蘇檀歎氣,撇過臉,“你這樣想,海東青知道嗎?你覺得他會怎麼看?”
塔希爾驀然一驚:海東青!他還未想過如果海東青知道他喜歡蘇檀會是什麼反應,大概因為海東青一直扮演的是哥哥的角色,對他也是和家人般愛護,如果真要讓海東青知道這事……海東青應該會真的打斷他的腿吧?
塔希爾支支吾吾:“我,我會儘力說服他的。”
“說服?”蘇檀冷笑,“我答應你什麼了嗎?”
塔希爾看著他眼睛鼓起勇氣:“我……我會努力的,直到你願意點頭的那一天。”
蘇檀臉轉過去,回避了他的誓言:“早點休息吧……晚安。”
這是塔希爾回馬德裡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高興起來,但看蘇檀轉身離開,又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蘇檀……到底是什麼態度?
塔希爾對這種捉摸不透的含糊態度有些傷腦筋,公爵夫人話說的沒錯,太含蓄對愛情沒一點好處。
蘇……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懷著這樣的疑問,塔希爾沉沉入睡。
他這些天過得實在疲憊,一下就睡死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比往常的作息晚了很久,睡來還是有點迷糊,想再回床上躺一會,但是直覺知道躺太久了不好,勉強撐著眼皮下樓,一看蘇檀已經在乾活了,瞥了他一眼說:“先去吃早飯吧。”
起得再晚,早飯時候不能亂。塔希爾吃了早飯,感覺蘇檀還是情緒不高,甚至一連幾天,蘇檀都是鬱鬱寡歡的模樣,讓海東青一頭霧水,私底下找塔希爾商量,愁眉苦臉地說:“在你沒回來的時候,有天大風把一件玉製的風鈴吹碎了,當時我收起來了,沒想到老爹能難過到現在……我們想個辦法請個工匠把寶貝修好吧?”
塔希爾現在才知道,蘇檀被風吹碎了一件寶貝。海東青不知他和他的關係,誤把寶貝碎掉和蘇檀這些天的心情不好聯係起來了,不過海東青這麼想,塔希爾也將錯就錯,覺得這種修複工作交給專業的珠寶商人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