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您現在對西班牙的了解,您對這個國家最大的期許是什麼?”
“我覺得……”腓力五世想了一會,真誠地說,“我希望子民們能夠生活幸福。”
梅迪納公爵有些想笑,這種聽上去有些幼稚和天真的回答似乎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該有的回答,但他仍被腓力五世眼裡真摯的願望所打動,嘴上說著誰也不知道哪一天會實現的恭敬話:“相信在您的帶領下,國民會有實現幸福安居的一天的。”
腓力五世靦腆地笑了笑。
2月18日,腓力五世正式抵達馬德裡。
馬德裡為了迎接新的國王,在短時間內清理街道上的垃圾,修補破損路麵,國王的必經之道上都掛上了花環、旗幟等裝飾。儘管西班牙本身財政狀況已經極其不妙,波托卡雷羅還是儘最大努力協調,力圖為國王準備了符合高貴身份的盛大禮節。
蒼鷹穿雲裂風,俯瞰路上密密麻麻前來瞻仰新國王風采的民眾,侍臣和大批守衛護衛在國王馬車周邊。在高空俯瞰,街道像一鍋沸騰的豆子湯。
儘管在途徑的行省已經對這番熱烈歡迎的場麵已經司空見慣,腓力五世麵對馬德裡民眾熱烈的夾道歡迎,還是有些激動地剛發想站起來揮手示意,被人悄悄拽了下衣服,識趣地坐了回去。
西班牙迎來了它新的主人,有幸擠在道路最前側的民眾興奮地向親朋分享自己的見聞,關於國王的一切如風一般傳到了街頭巷尾的每個角落。來自波旁家族的國王看上去年輕健康,比之前那個醜陋的病秧子強多啦。
新國王在馬德裡熱烈歡呼的簇擁下在布恩羅蒂雷宮落腳,鐵門關閉,興奮的民眾久久不曾散去。
蒼鷹側身輕巧地擦過宮殿一角,向主人的位置飛去,半空中減速盤旋了幾圈,優雅輕巧的落在蘇檀肩上,嘎咕大叫了一聲。
“我感覺,新國王還挺受歡迎的嘛。”海東青坐在屋頂上晃著腿,眺望街上慢慢散去的民眾。不少還在意猶未儘的談論,看神情,幾乎所有人都對新國王的精神麵貌很滿意,對國家的未來都產生了新的希望。
蘇檀從袖中掏出幾條肉乾,給蒼鷹喂食,獵獵的風吹起他的衣角:“好久沒見到這麼盛大的場麵了,聖殿騎士在這事兒上還是舍得花錢的。”
塔希爾看著根本高興不起來:“要是這些錢用在人身上就好了……”
這些天塔希爾一直跑前跑後,忙著搜尋來自奧地利的間諜情報,趕在間諜動手之前清理威脅,對這位年輕國王一點感覺沒有,但既是名義上的國家最高統治者,還是不免為其擔心:“聽說隻有十八歲?”
“哈哈,年輕才好嘛,好掌控。”
蒼鷹嘯叫了聲,似乎表示讚同。
塔希爾瞥一眼海東青,海東青絲毫沒覺得這樣說的有什麼不妥,依然在悠閒的晃著腿,眺望遠方。
新國王即位後,很快就無聲無息了下去——這一切都不出蘇檀所料,一個之前就沒接受過正經的政治教育的年輕人,指望他馬上擔起治理一個國家的責任太不可能了。目前治理國家的核心依舊是波托卡雷羅大主教和他的聖殿騎士心腹們。
路易.曼努埃爾.費爾南德.德.波托卡雷羅完美履行了作為政治家和最高大師的責任,不遺餘力地打擊自己的對手,不管對方是不是兄弟會的成員,隻要是擋了路的,統統都要鏟除,把自己的人扶持上去,為自己和心腹手下瘋狂奪取權力與利益。
兄弟會在西班牙高層的勢力遭到空前削弱,隻剩下梅迪納公爵一個人勉強還算安穩,但是他已經感知到對手無時無刻不虎視眈眈的凶惡目光,就像等待時機的禿鷲,一旦他行將倒下,禿鷲們立刻會俯衝下來分而食之,兄弟會也會遭到重創。
他焦慮,收庇被打壓的兄弟,儘力去改善維護盟友的利益,然而波托卡雷羅勢力瘋狂的擴張速度還是讓他感到難以招架。他本想與前西班牙王後諾伊堡的瑪利亞.安娜合作,以她的名譽地位與波托卡雷羅的勢力抗衡。但波托卡雷羅對瑪利亞.安娜早有防範,他向路易十四控告前王後還再與娘家奧地利有秘密來往,儘管沒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瑪利亞.安娜還是被迫遷居托萊多,遠離馬德裡政治中心幾乎相當於完全失勢,梅迪納公爵的打算也落了空。
在身邊智囊都沒給出什麼好用的建議的情況下,梅迪納公爵迫不得已前來蘇檀的住處,希望蘇檀能給出可行的建議。
蘇檀給他泡了一杯茶,聽他一臉憂心忡忡地說明了現在兄弟會的危險情況。人脈、權力、勢力影響範圍、還有西班牙日愈捉襟見肘的資金問題,都讓他焦頭爛額。
“對此,您覺得現在要怎麼辦?”
蘇檀問:“現在的西班牙是什麼情況?”
梅迪納公爵對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回想了會,組織半天語言,艱難地說:“這個國家……已經千瘡百孔了。”
南美殖民地開采得來的黃金沒有在西班牙停留太久,而是哧溜一下,就流向了其他國家,對西班牙沒有任何發展助益。
在卡洛斯二世時期,西班牙的財政就已經顯現了嚴重的問題,稅率居高不下,本土出產的葡萄酒越來越少,到後來幾乎不再生產,酒價飆升。越來越多的工業品需要從外國進口,本土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