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摩了會,覺得是自己以後也可能要死的意思。因為生父就是因為那未知的事業付出了生命,親兄和親子的先後逝去已經足夠令人悲傷,要是他將來也出了事,不敢想象已至中年的父母又是何等的痛苦萬分,所以多一個孩子,就是多一個活下去的安慰和希望……
塔希爾有些想不下去了。
他做出決定,不安的雜念迅速平息下去,很快進入了靜修狀態。
聖誕節後沒多久就是新年,蘇檀打好了送給貝西奧夫人的毛衣,給塔希爾也做了一身新衣服,送他乾淨體麵地回家。塔希爾記得蘇檀說的,將禮物送給媽媽後就說:“媽媽,我想要個弟弟。”
貝西奧夫人對他突如其來的請求十分意外:“你想要個弟弟?真的嗎?”
塔希爾點頭,補充說:“妹妹也可以,隻要有個小孩子,都喜歡。”
他心情有點緊張,唯恐母親因為種種顧慮不同意。果然母親露出了難為的神色:“我們在這裡的條件不足以喂養好一個孩子,本來在你哥哥去世一年的時候,我們就計劃過再要一個,怕你覺得委屈,就沒有再要。”
“沒關係的!”塔希爾想起蘇檀的承諾,“我的老師說,如果你們想生養一個孩子,他會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給孩子做衣服什麼的……”
貝西奧夫人打斷他的話:“他給予的幫助已經夠多了,再幫助下去,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他才好。”她歎了口氣,心事重重,“還是以後再說吧。”
塔希爾低下頭,說了聲好。
“回來了,你父母怎麼說?”
蘇檀對他父母是否願意要孩子這事格外關心,塔希爾隻好把貝西奧夫人的原話告訴他,蘇檀聽完神色依舊平靜:“也好,等安頓好了,再考慮不遲。那件毛衣她穿得怎麼樣,合身嗎?”
塔希爾放鬆下來:“她說很喜歡,謝謝您。”
蘇檀莞爾:“這倒不用那麼客氣了。”
新的一年到來。蘇檀給塔希爾的課程增添了一門小小的訓練課程,讓他多多觀察感知周圍環境,用“額外”的眼睛,去發現肉眼看不到的、被牆壁隔絕的東西。
儘管蘇檀說的含糊不清,塔希爾自己嘗試,很快理解了蘇檀的意思,還有點驚奇:這不就是他小時候經常出現的感覺嗎!
他記得六歲的時候,他就可以通過接近無意識遐想的方式,透過厚實的牆壁看到鄰居家裡發光的人形在行走活動,然而他把這新奇的發現分享給父母時,他們嚇壞了,以為他中了邪,又或者是被魔鬼蠱惑,請來神父為他驅邪。
從那以後,他就再沒把這奇特的感知告訴過任何人,唯恐被當成異類,漸漸就忘記了這回事,偶爾出現同樣的感覺時,也當做沒看見。
現在他重新撿起了這種能力,或許是因為修習太乙金華宗旨的緣故,這種能力變得更清晰、更強大。他可以感知到隔牆的人的心理活動,是高興還是憤怒?
甚至獨自走在空蕩的小巷時,也能“聽”到一些窸窣的低微言語。
他帶著錢上街閒逛,能明顯感知到投射在他身上的“惡意”,這惡意往往是混跡在人群中的小偷。當他循著惡意來源的方向轉頭看去,對方也會發現不對,扭頭就走,更佐證了特殊感官帶來的判斷。
又像“看”,又像“聽”,也像幾種感官的糅合,並且範圍更廣,新奇的體驗恰似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又像月光下的水麵揭下了虛幻的麵紗,露出世界的本真樣貌,他很快沉迷進了這種感覺,不過過度使用的後果就是感官上的極度疲倦,被海東青狠狠揍了一頓一樣。
休息過一晚他又生龍活虎了,繼續沉迷進這種新奇的感覺,不過鑒於過度使用的疲累後果,他克製了些,並摸索總結出了相應“關閉”的訣竅,避免耗費精力太多。
與此同時,他更細致深入地體會感官所感知到的信息,根據看到的光和信息與現實中的事物對應起來。例如有人受傷了,他會冒出紅光,陌生人在視野內是疏遠的淡藍色,甚至路人不小心遺落下的錢財也會在視野內顯現出特殊的顏色——屬於金錢的輝光。
他也可以花費一點精力,去追蹤尋覓特定某人在一定時間內留下的足跡,被他選定為目標的人,在一大群淡藍色中是容易分辨的金光。
他還在一些牆麵看到了奇怪的語句,看上去是接頭暗號什麼的,但是肉眼觀察上去又毫無痕跡。
他以一種全新的感官細致地觀察這個世界,不僅能感知到一些情緒或敵友關係,還能觀察到對方的“氣”,一種特殊的波動。
大多數人的氣是很普通的,隻存在於頭頂,像火苗,又像水壺口冒出的熱蒸汽。可以根據“氣”的形態和強弱來觀察人的身體狀況。玩鬨小孩的氣,雖然小但異常活躍;行將就木的老人,他的氣衰弱得好像隨時都會熄滅;患有疾病的人,他的氣看著就狀態頹靡。還有種氣看著就是特彆“倒黴”或“幸運”的存在,非常直觀性的反應。
看夠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他突發奇想,想看看海東青和蘇檀在他的視野中是什麼樣子,於是回到家就用了特殊的“眼睛”去觀察海東青,震驚地發現海東青的“氣”強到不可思議,深厚雄渾,他一個人的氣幾乎能抵得上三條街上所有路人的氣,頭上甚至頂著一朵氣態的“金花”,丹田內有淡藍又帶點青色光芒的球形,非常神奇。
“嗯?”在塔希爾觀察的瞬間,海東青便有所察覺,轉頭看向他,不過沒出聲打擾。任由他瞪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慢慢抬起頭:“海東青,你身體裡……有個珠子?”
“那叫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