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舟一言不發,隻是也抬眼盯著那扇門,定定地點頭。
他本就寄人籬下,既然接下陪讀生這個身份,討好這位大小姐,不都是他應該做的麼?
阿姨看凜舟也是個話多的人,想著來日方長,轉移話題,“臥室我都是按簡約風布置的,參考了點網上小年輕愛的類型,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就各類運動器材都給你添置了點,缺什麼再跟我說。”
凜舟沒心思細看房間,從小糙慣了,住過地下室,也住過隔間和樣板房,舒適一詞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反而是徐音晚,應該更需要小心嗬護,“阿姨,治磕碰的噴霧有嗎?”
阿姨擔憂的神情一瞬轉暗為明,連連應道:“有有有!我去給你拿。”
阿姨動作快,兩分鐘的時候折返,把藥瓶推到他手中,又遲疑地喊了他一聲,“這身校服,你以後就不要穿了,顏色太老,不襯你。等明天報道,學校會發當季成套的。”
凜舟眼梢垂下,隻裝不經意掃視了眼身上的衣服,看見褲腳有處脫線,拿過噴霧,腳後退了一步。
徐音晚聽著門外一直有淺淺的交談聲,但聽得並不真切。
明天一報道,就證明她和凜舟正式開始“同居”生活了。她得趁這之前把整個故事的脈絡理清楚,提前預防可能會激發凜舟瘋批屬性的事情發生。
“咚咚咚。”
徐音晚從床上翻身而下,小碎步貼到門邊,“誰?”
“是我。”
凜舟的聲線獨特,好聽,但像冬天嚼冰塊,沁人。
徐音晚拉開半個縫,露出一隻眼睛,“有、有事嗎?”
“我想跟你聊聊。”
這個點了,聊什麼啊?
徐音晚搖頭,“太晚,明天、再說。”
凜舟那邊沒了聲,過了十來秒,他從門縫遞進一張紙條,“你不願意和我說話,那就寫在紙上,行嗎?”
上麵清秀的一行字,“今天那個男生,是你想選的陪讀生?”
這麼直接?她今天偏要敢做敢當一回。
徐音晚側頭,“是。”
想得很雄心壯誌,說得不知道多虛。
凜舟扣了兩聲門,“不管你現在多不喜歡我,我得留下。”
原文裡有提及凜舟的忍氣吞聲原因,一是他父親多年來的積蓄都傾覆給他母親治病,在徐方時找到他時,就已負債累累,居無定所。他缺錢。二是他父親臨終囑托,他不想忤逆。
徐方時能收留他已是仁至義儘,有如再生父母救他一命。
他並不想空手套白狼,讓徐家幫他償還債務。徐方時給他的高額陪讀費用,是最快賺錢且能正常學習生活的方式。
歸根結底食物鏈的頂端,也就是他的最終服務對象,是徐音晚。
徐音晚對他此刻的心理狀態當然了如指掌,他缺什麼,所以願意為之隱忍。
如果是原來的徐音晚,直接給他錢,讓他陪她演戲就好。可她終究是個在為人處事裡要掂量斟酌許久的人,這種傷人尊嚴的事,她不做。
徐音晚乾脆果斷地回答,“我、同意。”
她深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