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的骨頭被人踩碎了一樣,鐘靈兒後背有些發毛。
這幅表情落到鐘離九思眼中,他的不耐蕩然無存,比起思考那些奴才的罪過,還是看皇後比較有意思。
他突然出手,將鐘靈兒拉到床上,緊接著整個人翻了個身,將她牢牢壓在了身下。
鐘靈兒動彈不得,心裡危機感驟升,她扭著腰肢不斷地想逃離,嘴唇卻被一隻帶著刺股寒意的手指壓住。
“噓,皇後,彆亂動,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
他這一提醒,鐘靈兒便意識到,自己手腳有些發酸,一股燥熱在身體裡流竄。
她再此抬眸,眼尾都被燙得有些發紅,呼吸的熱氣噴灑出來,但她仍不覺得痛快,隻想找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抱著。
麵前就有一個冰冰涼涼的人,那人蠱惑道:“皇後,抱著孤,孤很涼快。”
鐘靈兒眼尾都要充血了,一種即將要喪失理智的感覺緊緊刺激著她的神經,她仿佛置身懸崖峭壁,一不留神,就要掉下去,粉身碎骨。
她調動僅有的靈力,心中默念清心咒,維持著僅有的清明。
右手顫抖著,在衣袖中摸出幾根銀針,毫不遲疑地朝心口紮去。
短暫的痛意蓋過了那股燥熱,緊接著,鋪天蓋地的酥麻之感幾乎要將她吞噬。
鐘離九思抽出她心口的銀針,附身貼近她的耳朵,低聲說:“孤用的,是尋常閨房之樂中常見的□□物,不是毒,皇後你解不了它的。”
他說完,故意在她耳邊輕喘了兩聲。
那噴灑出來的熱氣燙的鐘靈兒渾身顫抖,眼睛更是紅得跟兔子一般,腦袋已經逐漸迷亂,隻有一根弦死死繃著。
迷迷糊糊間,她仿佛看到了很多人。
蘭姨笑眯眯地摸著她的頭,說:“我們小靈兒,又聰明又能乾,將來不知道便宜了哪個小子呢。”
鐘循最後朝她看的一眼,“靈兒,好好活下去。”
以及……
重重鬼氣中朝她伸出的那隻手。
“鐘靈兒,走,我帶你殺出去!”
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充盈了她的全身,她雙眼睜大,用力將麵前的人推開。
一道紅光閃過,她聽到一聲尖銳的慘叫,溫熱的液體濺在了她的臉上。
鐘靈兒後知後覺抬手,伸手摸了摸,手指立刻被染紅。
她放眼望去,就看到鐘離九思躺在地上,深紅的喜服從他左手手肘處斷開,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在他旁邊,靜靜躺著一隻蒼白的斷手。
他整個人蜷縮起來,疼得顫抖。
鐘靈兒顧不上思考發生了什麼,立刻穿好衣服,下了床。
路過鐘離九思時,他伸手朝她呼救,“救孤,孤,孤可以賞你黃金萬兩。”
鐘靈兒嫌惡地甩開他拽著她裙角的手,居高臨下地像看一條死狗一樣看著他,“人皇還是留著這錢給自己蓋皇陵吧。”
說完,她一分眼神都不想再多給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一路走來都並沒有人,不知道該說是鐘離九思太自負還是說他蠢。
偌大的一個沈府,竟無一人把守。
鐘靈兒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往大門的方向走。
身體內還有殘餘的藥物,沒走多久,她就覺得口舌乾燥,心臟狂跳不止。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企圖用冰涼的空氣壓抑那股燥熱之火。
雙腿被迫動著,每走一步,鐘靈兒的心跳就快上一分。
她額頭已經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落到眼睛裡,刺激得她的眼睛通紅。
麵前終於出現一扇深紅色的大門,鐘靈兒才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一名女子從大門右側緩緩走出。
鐘靈兒的腳步不由地一頓,眼睛死死盯著女子的臉,心口在打鼓,聲音大到她聽不見彆的聲音。
女子一襲青衣素裙,鬆鬆挽著的發髻上隻有一支金簪點綴,月色下,鑲在金簪上的血珠石發出奪目的光彩。
她低頭,與鐘靈兒對視,露出一張跟鐘離九思九分相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