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肅應下,順便把手下和五花大綁的趙鳴一並帶走。
霧氣蒸騰煙雨朦朧。
沈霽帶著懷中之人在樹下避雨,空氣中雨水混合著清新地泥土青草味撲麵而來,饒是宋妤凝躲在衣衫下,也被這樣清爽新鮮的味道吸引,混沌的腦子迎來片刻清明。
於是,她待在沈霽的懷裡的感覺愈發清晰地篆刻在她腦海裡。
當眼前一片黑暗,聲音的存在感就顯得分外突兀。
宋妤凝能聽見雨滴落在樹葉、土地、磚瓦上的聲音,也能聽見與自己相隔最近的人的心跳聲。
他心跳節奏很快,自己周身也被獨屬於沈霽的氣味包裹,她猛然間意識到兩人現在的親密,是遠超於正常表兄妹的!
不、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
宋妤凝把手臂慢慢縮回來,輕聲開口:“多謝大表哥施以援手,現在我有力氣自己站著了。”
沈霽垂眸,力道沒有鬆開半分,仿佛能透過衣服看見小表妹在蓮台坐菩薩的清高表情。
也不知小小女子怎得如此善變,一時勾著吊著生怕自己少看她一眼,一時又避著躲著唯恐被多看一眼。
沈霽看著前麵空無一人的胡同,低聲警告:“前麵有個避雨的貨郎,你想被他看見從我身上下來嗎?”
頓時,宋妤凝僵在他懷裡,再不提要自己站著的事
陳肅很快趕著馬車停在胡同口,他舉起雨傘撐在兩位主子頭上,護著登上馬車。
上車後,宋妤凝迅速離開沈霽獨自靠在車壁上,避嫌的意味明顯。
沈霽看她裹著衣衫縮在角落的樣子,哼笑一聲,敲敲車門示意陳肅可以啟程了。
這雨才下不久,大街上執傘行走的人不多,隻街道兩邊屋簷下全是避雨的人。
大街上放眼瞧去隻一輛馬車正冒雨趕路,畫麵顯得格外空曠。
而馬車內的空間要窄不窄,要闊不闊,迅速讓花香茶香氤氳充滿,再被漫天水汽封鎖在小小的車廂內。
自隔出一方隻有兩個人的天地。
馬車一路疾馳,雨天路滑,偶爾顛簸宋妤凝差點摔倒,沈霽不得不把人攬入懷中安置。
溫香軟玉掙紮著要走,沈霽也順從地鬆開,放她重新縮回去。
可是,藥性過了這麼久已然侵入肌理,車廂內又是密閉空間,宋妤凝好不容易清醒的腦子又開始渾濁,手腳發軟渾身無力。
“噗通——”
又是沒力氣坐不穩差點摔倒,沈霽再次手疾眼快把人撈起來,順手攬進懷裡靠在肩上,無奈:“安分點彆再亂動,要是栽下去受了傷,可彆找我哭。”
沒有預期的刺痛,宋妤凝迷迷糊糊地道謝:“多、多謝大表哥。”
小表妹閉眼靠在肩頭,隨著車身晃動逐漸貼向他的下頜。
沈霽把人稍挪開些許,小表妹又迷迷糊糊地蹭過來,操控著鼻尖來回磨蹭,喉嚨裡偶爾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像隻……春天的小貓。
沈霽深吸一口氣,虎口掐住宋妤凝的下巴狠狠晃了晃,嬌美的唇瓣被捏成可口的嘟嘟嘴,然後聽得他惡聲惡氣地恐嚇:“醒醒。”
宋妤凝抬起迷蒙的眼睛,感覺到自己下半張臉被什麼熱乎乎的東西無情禁錮,隨即無意識扭動掙紮,直到沈霽狼狽地鬆開手,撇開眼不去看她。
“唔。”
一聲悶響,她又栽進他的頸窩。
沈霽沒法子,隻能清心寡欲讓自己變成木頭樁子,任憑小貓蹭癢。
幸虧侯府快到了。
雨勢漸急,點點小雨已變成黃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還有些疼。
陳肅撐著傘目不斜視跟在世子身側。
現在雨大,府裡基本上沒什麼人,隻一個在花園裡撿落棗的老嬤嬤,看見世子懷裡好似抱了個女子,大步流星朝他的餘聲堂走去。
世子很高大,襯得他懷裡的姑娘即便拿衣裳遮著,也顯得分外嬌小。
嬤嬤打眼瞧著,那女子全身上下隻看得見一支玉藍色繡鞋,羊脂玉一般的腳踝露出一點點雪白肌膚,綴在玄黑外衫下無力地耷拉下來,跟隨世子急促的步伐上下打著圈輕晃。
好惑人的姑娘。
那老嬤嬤有些麵紅耳赤地垂下頭,再抬眼便看見一身黑衣黑麵的大小夥子站在跟前,抽刀威脅。
“若想活命,有關世子的事,給我爛在肚子裡。”
老嬤嬤嚇一跳,忙應下:“老奴知曉的,各位大人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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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踹開房門,沈霽快步走進屋內把人放在床上,幸虧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