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夏煙囈語般的看著景元白。
景元白沒說話,依舊不緊不慢的跟著前方之人。
店老板一路走了很久,走的氣息都喘不平了,才在亂墳崗邊緣一處的墳包前停了下來。
此處時有野狗扒墳,可這座小墳包的外圈被精心的插了竹條,竹條修剪尖利,野狗硬要跳進來,很容易被竹條紮穿。
店老板走到近前,也不嫌棄腐爛肮臟的味道,直接席地而坐,從竹籃裡取了一碗熱乎乎的金玉露。
“囡囡,今日是十五,是團圓的日子,爹爹來看你了。”
說罷,便抬手抹了下衣袖,嗚嗚哭起來。
衛夏煙在遠處看著,他們現下的距離和店老板已經不算遠,許是對方太過憂傷降低了警惕性,倒是半點沒有發現他們。
店老板邊哭邊叨叨往事,衛夏煙也聽懂了。
這個沒有立碑的囡囡,是他的女兒。
可女兒死了為什麼不埋在清河鎮後山,偏要舍近求遠埋在亂墳崗?
她一邊瞧著,一邊在心中猜測可能性。
直到看到店老板從竹籃裡拿出那半張情人香的方子,衛夏煙才猛然明白過來。
之前被善哥兒害死的那些人,最後都被宋詢一把火燒了。
宋詢的理由是,這些死者死狀奇特,恐生變化。
難道說——
衛夏煙看景元白一眼,少年默許的眨了下眸,衛夏煙就大步流星走上來。
“老板,你來祭奠女兒,為何要偷拿我們的東西?”
衛夏煙冷不防發問,直把店老板嚇了一跳。
店老板迅速回頭。
見走上前來的二人,立刻心虛的把方子藏到身後,連應聲的語調都弱了幾分:“胡、胡說,我才沒有偷你們的東西!”
景元白歪頭看他一眼,像是並不在意他說的什麼。
少年隻是淡笑一聲,倚向樹旁,懶悠悠道:“你既然這麼傷心女兒死了,不如我送你下去陪陪她?”
衛夏煙聽得一緊,忙看向景元白。
她知道景元白不喜歡和人浪費唇舌。
但店老板和宋詢不同,他曾好心提醒過他們不要去封塵小館,衛夏煙還是想問問清楚。
她圓潤的眸盯向景元白時,莫名就帶上了點楚楚可憐的意味。
少年微微一笑,沒在繼續。
衛夏煙一怔。
其實她隻是想爭取一下,卻沒想到景元白真的願意聽她的。
於是,她立刻轉身看向店老板,徐徐試探:“你的女兒死於情人香是麼?”
店老板臉色一白。
衛夏煙便繼續:“你怕宋詢將她的屍體燒掉,就偷出來葬在這裡,你知道封塵小館有問題,所以才會提醒住在店裡的客人。”
她越說,店老板臉色越難看。
少女見了,皺起眉:“你到底還知道什麼?為什麼要偷這方子?還有,你怎麼偷到的??”
衛夏煙著實驚奇。
店老板見怎麼都瞞不過去,也知那白衣小公子對他起了殺心,便把心一橫,狠狠歎出一聲。
“我趁今早景公子沐浴時偷的……”
景元白確實沒想到有人會偷方子,所以褪了衣衫,而方子就放在內襯中。
店老板來送熱水時,就順手牽羊拿走了。
他捏緊方子,氣弱,但聲音卻不低:“這、這是害人的東西,我不能讓它再留在世上!!”
衛夏煙不置可否。
她也覺得這東西邪的很。
而且這情人香一旦製作成功,到底有什麼功效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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