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修待在邊上,偶爾插一兩句話,一開始大家都拘著,直到沈讓被方南嘉叫去另一邊後,大家仿佛解放了天性。
有人起頭:“沈老大以前高中是什麼樣的,也是現在這樣經常冷著一張臉嗎?”
文硯修想了想,點頭。
不僅很冷,渾身還長滿了刺棱,誰靠近都得紮一手血。
“啊,學生時期就那樣,怪不得單身至今。”
文硯修笑起來。
“哇,你說的是什麼恐怖故事,我根本無法想象沈老大談戀愛的樣子。”
“他談過嗎?”
文硯修也不太清楚,隻能籠統的說,“高中沒談過。”
就在此刻,宋之昂忽然問:“那文老師談過嗎?”
文硯修略微窘迫的說:“也沒有。”
有人忽然調侃:“宋哥怎麼突然問這個,我們也就好奇好奇沈老大的,你還真問上文老師的了。”
在這個同性可婚的時代,性取向不是難以言喻的話題,而宋之昂的性取向早就在公司傳開了。
文硯修聽出來裡頭的意思,瞬間感到尷尬。
宋之昂被人戳破心思:“喂,亂說什麼。”
他們交談的聲音並不小,沈讓轉身走過來時,低眸瞥了眼宋之昂的側臉。
方南嘉吆喝著:“吃燒烤去啦,圍著一起說什麼悄悄話,是不是在背後吐槽領導壞話了。”
沈讓走到文硯修身側,聲音低了幾度:“要不要去那邊走走。”
文硯修抬眸看他,旁邊裝飾的彩帶燈映得沈讓周身邊緣模糊,“好。”
站起身跟沈讓走著,路越走越黑,他忽然問:“那邊有什麼嗎?”
沈讓這會兒真是忍不住,低聲道:“你都不知道那邊是什麼,就敢跟我來?”
文硯修有些懵:“……”
沈讓好心的放過他:“是螢火蟲。”
文硯修很快反應過來,目前他還在追沈讓,此刻是個機會。
於是他問:“你喜歡看嗎?”
沈讓看著他明亮的眼睛,總感覺下一秒他說喜歡星星的話,文硯修也會給他摘下來的錯覺。
沈讓一瞬間沒怎麼吭聲,過了幾秒才說:“那邊清靜些。”
文硯修點點頭,有道理,他坐在那其實也不是很自在。
前邊越走越黑,地麵全是草叢,就在文硯修感覺越來越看不清的時候,忽然眼前一亮,漫漫綠色微弱的光芒在空中散開。
文硯修發自內心的說:“好漂亮。”
下一秒,他轉過頭來:“你喜歡嗎?”
沈讓沉默了幾秒,才說:“不喜歡就不會帶你來。”
文硯修不太理解這句話,那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喜歡才會帶他來,不喜歡的話就不帶他來……的意思嗎,所以在跟他分享嗎。
分享是好事,沈同學以前都不愛搭理他的。
文硯修心想,他進步了。
沈讓見他不說話,不知道他心裡如貓玩毛線球混亂不堪,沒理太多:“回去吧,太晚了。”
回去的路上,文硯修的手機滋滋幾下,他掏出來一看,是驗證信息,備注宋之昂。
周圍的環境很暗,手機屏幕的燈光自動調節,但還是過於顯眼,沈讓一瞥就看見上麵的信息。
文硯修隻看了一秒,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沈讓忽然說,“宋之昂是公司銷售部的經理。”
文硯修其實不想通過,但礙於是沈讓同事的麵子,勉強的說:“回去再通過。”
沈讓輕聲說:“他喜歡男的。”
文硯修下意識解釋:“……我不知道。”
其實剛才聊天的時候也能感覺到,但沈讓直白說出來的衝擊力太大了,也更能讓人信服。
畢竟他正在追沈讓的階段,文硯修不應該跟目的性太強的人有過多的聯係。
文硯修像是在保證什麼一樣:“那我不通過了。”
沈讓看著他,目光稱得上平淡。文硯修看不懂他的意思,望著他的眼睛一時出了神,沒注意到腳下,不下心被樹枝絆了一下。
沈讓及時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等站穩了,文硯修訕訕的要把手臂抽出來,沈讓沒放,他說:“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