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修被他看得緊張,小聲的說:“謝謝。”
身高上,沈讓占優勢,微微垂眼過去,能看見文硯修長卷濃密的睫毛在輕顫。
沈讓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彆客氣。”
方南嘉訂的餐廳在之前他們公司聚餐過的酒店,這時候人很多,酒店經理看在方南嘉的麵子上給他留了位置。
一路上經理親自接待,一口一個方總沈總的,文硯修這才意識到他們的身份並不簡單。
他不太習慣出現在這種場合,下意識把步伐變得緩慢,落後他們幾步。
但是沒走多久,沈讓逐漸的放緩腳步跟他的節奏保持一致。
他稍稍側臉,語氣很低:“我過去那邊一趟,你先跟方南嘉進去。”
文硯修先點頭,後問:“你去哪。”
走廊頂部明亮的燈光傾覆下來,光線完全逆著籠罩在沈讓的五官上,陰影錯落間非常有立體感。
沈讓淡淡的說:“碰到幾個合作的人,我過去打聲招呼。”
沈讓離開後,方南嘉特彆有眼力見的走過來,眼尾掃到跟沈讓交談的人,略微驚訝:“怎麼是他。”
文硯修:“誰?”
方南嘉輕鬆的說:“就是一個追了沈讓很久的經理。”
他說完才反應不對勁:“不過沈讓不喜歡他的啦,要不是工作原因,沈讓都不會搭理他的,你彆擔心。”
方南嘉平時挺聰明的,但說到這些事感覺很尷尬,嘴巴都不靈活了。
文硯修微微垂下眼皮,很輕的回應一聲:“理解。”
方南嘉隻是點頭,沒敢說彆的。
文硯修身上有種恬靜的氣息,讓人不忍心去打擾他,他的表情很淡然,藏不住那點低落的語氣。
其實文硯修也不是吃醋,他沒這個資格。
低落是因為,方南嘉的話讓他徹底的冷靜下來。
他在想,這些天跟沈讓的相處,或許是他的一廂情願,他自以為的有進展。
而沈讓對他的友善,也不過是因為同學這層關係的存在。
沈讓人很好,同時也是冷靜理性的,他隻是在遊刃有餘的維持他們之間的平衡。
就跟對待愛慕他的客戶一樣,沈讓都能處理得從容不迫。
他對自己好像……也是那樣的理智。
方南嘉沒察覺他的異樣,帶著來到一間精致的雅間,牆上掛著裝飾的油畫,角落是插花作品,特彆有意境。
“班長要喝什麼茶,還是說來點酒?”
文硯修剛坐下,禮貌的說:“茶就好,謝謝。”
“哎,你彆跟我客氣,雖然我們不是一個班的,但你是沈讓的……同學,也就是我的同學。”
文硯修對他的自來熟招架不住了:“我是這樣的,沒客氣。”
方南嘉仿佛陷入了什麼回憶,自言自語:“好像也是,班長以前就挺文靜,我當時啊,都不敢跟你說話。”
文硯修好奇:“為什麼?”
“就……覺得你很高冷啊,成績又好,在我眼裡跟沈讓是一路人吧,多牛逼啊。”
當年的沈讓出了名的刺頭,不過不是那種校|霸,是那種不聽管教,我行我素,但偏偏成績特彆好,打不得罵不得,請家長也無濟於事,令老師極為頭疼的刺頭優等生。
方南嘉中二時期特彆崇拜沈讓,所以下意識的將文硯修放在同一類型裡。
高冷?
文硯修眨了眨眼,原來他以前是這樣的嗎……
“沒有吧,我應該隻是不愛說話。”
方南嘉點頭:“對對對,不愛說話,我也不敢跟你們這些學霸說話。”
文硯修笑了笑。
“我聽沈讓說,你養了一條狗,什麼品種的。”
文硯修:“杜賓。”
“這麼巧,沈讓以前說過想養。”
文硯修低頭喝了口熱茶,唔了一聲,含糊道:“是嗎,真巧。”
沈讓還沒回來,菜就上不了,但經理先讓服務員把小糕點端上來,說是送的,是一碟椰蓉糕,他們這裡的招牌糕點。
“試試,味道很不錯的。”
文硯修笑:“謝謝。”
兩人慢慢的吃著糕點,一時間沒人說話。
方南嘉其實也不知道要跟文硯修聊什麼,班長看起來文人風骨,跟他這種滿身銅臭味的商人氣質不搭。
不過倒是可以幫他兄弟探探口風。
他兄弟之前可謙虛了,說班長看不上他,不應該啊……
方南嘉小心翼翼的問:“班長,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啊。”
文硯修不介意被人問過去的事,因為沒什麼特彆精彩的過往:“嗯,一個人。”
“那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文硯修沒怎麼想過以後,一直都是得過且過的狀態,相親的那幾年掙紮過,無果。
“不出意外的話,也是一個人。”
就在這時,包廂的大門被人推開,沈讓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