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伍打頭，鋼蹦隨後跟上。蘇有月考慮著自己是不是不該進去，又實在有點好奇這家店裡是什麼樣兒，怎麼維持下去的，慢慢走在最後糾結。
他還沒踏進店鋪，圍觀的人群裡忽然傳來一聲叫喚：“那幾個小夥子，記得看看老黃有沒有滅火器和消防噴頭！”
黃老頭立刻轉過身，怒瞪著喊話的人。
“出來後記得跟大夥兒說一聲！”喊話的人肥頭大耳，滿臉堆笑，“這黃老頭可是賣酒的，酒是易燃物。要是消防措施不夠，出了意外會傷到周圍店鋪人命的！”
黃老頭罵罵咧咧地將嶽小伍往外推：“出去，出去！不要你們看了！”
事情變化得太快，三人一轉眼又回到了外頭。
鋼蹦茫然瞪眼：“怎麼回事？”
蘇有月很快想到了玩具店店主說過的同行競爭，用黑貓嚇唬對手的奇技淫巧。
他看了眼喊話那人，又看了看周圍的店門麵，邊分析邊猜測道：“這市場周圍生意競爭還挺激烈的。黃老先生和他的賣油店占了兩間門麵，卻把一間當倉庫用。我猜是有人想要黃先生的倉庫門麵，拿消防做借口糾纏。如果我們進去了，出來後說沒看到滅火器，或者看到了一兩個，都會引發更多問題。”
“你說的很對。”嶽小伍點頭，“我也猜是這樣。原本劉伯伯喊我們來，是想著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單純進去找個魔獸再出來就可以了。現在有人直接喊話讓我們去注意消防問題，我們聽到了不可能不注意。黃老先生發現有了套，說什麼都不可能讓我們再進去了。”
“這，什麼跟什麼啊？”鋼蹦誇張地拉長下巴，“那我們不管消防，進去後直接看魔獸不就行了？”
嶽小伍：“那我們可能會被指責。那個喊話的人會罵我們不道德給學園丟臉什麼的。”
蘇有月：“這不是我們該說什麼做什麼的問題，是那位黃老先生自己不願意冒風險……畢竟年紀大了，可能倉庫裡有他的全部家當，不想給人看吧。”
嶽小伍看向蘇有月：“全部家當？”
蘇有月頓了頓，轉頭笑道：“啊，這是形容詞。我不知道老人會把什麼當做珍寶，或者賣酒的有什麼需要藏起來的寶貝……也可能是我猜錯了，不要在意。”
鋼蹦拍了拍腦袋：“那我們怎麼辦，還是等黎所長的專業設備過來？”
黃老頭守在自己店鋪門口，怎麼都不肯讓人進。劉叔在旁好言好語地勸著，圍觀群眾議論紛紛，事情陷入了僵局。
但也沒等多久，有人分開人群，向黃老頭走去。
“拖什麼拖！要拖到什麼時候，不就是進去看一眼的功夫嗎！”
是郝南。他脫下了衝鋒衣係在腰間，也摘下了針織帽，一身精肉配著短茬硬發，看著相當不好惹。
他指著黃老頭嗬道：“現在開門，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就開個門，能讓你少塊肉不成？”
黃老頭膽氣也大：“你憑什麼要我開門？這是我的店！”
“我又不拿你東西，就是讓你開門。”郝南不耐，“你就說你開不開吧？”
黃老頭跺腳：“我！不！開！”
“哦，你不開是吧？那彆怪我來狠的了。”
郝南發著狠話，卻是一把握過老頭的手。
“哎哎彆這樣。”劉叔連忙上前阻止，“老黃啊，他是專管所的異能者。你帶他走小門進去不就行了，在這兒跟異能者犟脾氣乾嘛！”
郝南往昏暗的店裡看了眼，嫌棄地咂嘴：“走什麼小門，就在這兒開那個卷簾門不就行了。黑影也是從卷簾門底下鑽進去的吧。”
黃老頭聽劉叔說異能者，肩膀稍微塌下去了一些。又聽郝南說要開卷簾門，卻是猛地直起了身子，滿臉的皺紋都硬了起來，恨恨抬頭。
劉叔忙往旁邊跨了一步，不讓郝南看到黃老頭的眼神。
他勸道：“老黃你想清楚，這是專管所的郝南。兩年前，就是他把市場這一片的…混混們的骨頭都抽走的，你還記得不。你這牛脾氣要是跟異能者犟，那事情完全是另一個性質了！”
黃老頭把話聽了進去。他伸出手，顫巍巍地指向嶽小伍：“那，那讓他們……”
“我都來了，還要那些小孩乾嘛？快去把門打開！”郝南不耐煩地抬高聲音，“我隻是來抓魔獸的，也有證據證明你這門裡有魔獸，我不搶你東西，進去轉一圈就走。”
黃老頭垂著頭沉默。
郝南催促：“你總不會想包庇魔獸吧？是要我把你身上的老骨頭都抽走嗎？還是要我把這鐵門砸了？快開門，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蘇有月聽到砸鐵門時，看了鋼蹦一眼。
鋼蹦緊張地啃著手指，沒什麼彆的反應。
嶽小伍想要過去，被劉叔擺手阻止。
黃老頭哆哆嗦嗦地從褲腰上扯下鑰匙，走向卷簾門開鎖。那鎖很久沒動過，已經鏽了，他轉了好幾次鑰匙才轉出來。
“你們倆在外頭看著，彆讓貓跑出去。”
郝南叮囑了一句，上前直接把卷簾門往上一推，封閉的倉庫門麵整個兒露了出來。
裡麵大約十多平米，還沒車庫大。最內側的牆邊竟然靠著張小小的，帶蚊帳的硬板床，周圍擺著些水盆保溫壺等生活用品。靠外側堆著一些裝高檔陳酒的箱子，但也沒有很多。
沒什麼特彆的，這裡隻是一位老人最後的居所。
外圍人群裡傳來哢嗒的快門聲。三人望去，是那個肥頭大耳喊話的人在拍照，臉上一副得誌的模樣。拍到卷簾門後的情況肯定對他有什麼好處，但具體什麼好處，學生們就想象不出來了。同樣，他們也不明白黃老頭怎麼會住在開店用的門麵房裡。事情隻是那樣發生了。
郝南走進倉庫，從紙箱裡拽出一隻淡墨耳朵的黑貓，又四處檢查了一遍，拎著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