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叮咚一聲打開。
郭校長打著哈欠,拖著身子往會議室走去,費掣吊著眼睛跟在他身後。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那張胡茬臉上滿麵空茫,雙目怔忪。
走進大會議室,迎麵就是解玲的紅色馬尾。她正背對著門,傾身聽著對麵的聶老師說話:
“這種情況,那孩子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麼接受彆人的善意。小玲你表達出包容的態度後,他立刻舉出你在演習裡的奇怪之處,看上去很不友善。但實際上,他可能隻是不希望自己變成‘被照顧’的一方,那會讓他顯得很弱勢,會讓他失去對局麵的掌控感,由此條件反射地點起了他的攻擊欲望。
“他像一隻刺蝟,麵對自己不熟悉的東西,第一反應是豎起尖刺拒絕。但麵對自己喜歡或想要親近的東西,也會害怕自己的尖刺弄傷對方,不敢靠近。”
“原來是這樣。”解玲若有所思地點頭,“那我該怎麼做呢?要怎麼樣才能幫助他?”
聶老師捧起白瓷茶杯喝了一口,歎道:
“他那樣的孩子已經習慣了當下的處境,還會腦補出各種理由來享受這種處境,短時間內不會有‘我要做出改變’的念頭,我們能做的很少。
“隻有遇到巨大的刺激,比如被考試失利,被同齡人打敗,交到了一群好友,遇到了一個怎麼都不想輸的競爭對手,他們願意去嘗試新的路子了,我們才能從旁推一把。”
“我大概明白了,謝謝聶老。”解玲虛心受教。
“嗬嗬沒事,我們班也有很多令人頭疼的孩子呢。”聶老師笑道,“小玲有空多來找老頭子說說話啊。看今天的演習,沒準將他們放在一起是個不錯的主意。”
在兩人說話間,郭棟校長坐到上首坐下,隨口問道:“聶老,您那邊已經決定了嗎?先不讓普通班的學生上手那批武器?”
聶老:“是的,這次演習下來,我們才發現竟然是我們小看了現在的孩子們。他們的差距沒有想象的那麼懸殊,局勢還沒有壞到之前預計的程度。”
郭棟點了點頭:“那都拜托您了。”
費掣也挑了位置坐下。會議室內除了他們四人,還有坐在解玲旁邊的虞木,和靠在門口牆邊的臧彪。
郭棟看了一圈:“人齊了,我們開始吧。小玲做會議記錄,彪子你先。”
臧隊長站直了身子,正色道:“演習最後半個小時,操控禮堂各處機關,放出多餘血牙犬的遙控信號來自安保部,我們自己的調控台。目前內查了三輪,排除人員內鬼,可以確定是安保部的網絡被其他人操作了。”
說完,他重新靠回牆邊。
解玲接著補充:“我趕到禮堂正廳時,手機忽然收到讚助人的信息。他讓我等到犬王暴動,撲向學生時再出手。當時禮堂各處的電子信號都處於屏蔽狀態,我確定我的手機無法登上其他網絡,無法撥打電話,不知道如何收到的消息。”
費掣跟道:“讚助人送來的莊山集團的資料也是正確的,他們的大股東果真換人了。看外界的新聞和協會那邊的動向,我們應該是莊山外唯一知道這個消息的。讚助人沒有要借此牟利的意思,我問他能不能把消息賣給彆人,他說無所謂,看來是不感興趣。”
虞木歎了口氣:“再加上昨晚的分班名單,我們基本可以確定了吧,那位讚助人的信息能力非常恐怖,簡直像是住在光纜和wifi裡一樣。”
解玲:“能夠潛伏進任何地方的網絡係統,從沒聽說過有這樣的異能。”
費掣聳肩:“我們不知道,不代表塔和協會不知道。他們私藏了很多特殊係異能者。如果不是[幸運]不能被人控製,誰知道他們會拿蘇有月那個小鬼做些什麼。”
臧彪:“那個讚助人應該也沒法預測到蘇有月的[幸運]。在那小鬼撞倒人放出犬王之前,他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都不知道我的防衛係統什麼時候被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