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荷其實不是特彆擅長做菜,她平時支早餐攤子蒸蒸包子,炸炸油條倒是還行,做飯隻能說一般。
倒是謝懷遠與烹飪一道可謂是天賦異稟。
所以家中向來是謝懷遠主廚,葉芷荷進了廚房,隻能把菜切好,再力所能及的拌了幾個涼菜。
不過今天有好消息,葉芷荷備了不少菜,打算好好慶祝慶祝,處理這些食材也廢了不少功夫。
葉芷荷盯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時候。
便看到一隻骨節分明的越過她的身體,接過她手中的菜刀。
葉芷荷回頭,果然是謝懷遠,她往謝懷遠的身後張望。
謝懷遠像是早有預料,接過魚,頭都沒抬,“已經走了。”
葉芷荷不死心往外走了兩句,果然是空空如也。
她還想再問幾句兩個人聊得怎麼樣,沒開口就被謝懷遠岔開了話題,“這魚嫂嫂要怎麼吃,清蒸還是紅燒?”
這魚上桌的時候,已經是日頭微斜。
院子裡麵有一張石桌,兩個人就在桌子上吃飯,偶爾有謝懷遠的同窗過來稱讚過,說這張石桌雅致,葉芷荷不懂什麼雅致不雅致,她就覺得在這吃飯涼快。
葉芷荷還買了點酒,她舉起酒杯,看著眼前的謝懷遠眉眼溫潤隱隱很像她的婆母,也像她早去的丈夫。
葉芷荷原本不叫葉芷荷,她沒名字,叫細伢子,她原本有五個姐姐,大多數都沒見過,都被賣了,她到了年紀也被拴著繩子,插著草標,牲口一樣被拉出去賣了。
那時候年景不好,家家過得都那樣,既沒遇到買媳婦的,也沒遇見大戶人家買奴婢的。
葉細伢跟著爹娘在鎮子轉了兩天,最後停在了青樓門口。
都要交錢了,被謝家婆母看見截了胡,拚拚湊湊把她買回家了。
她就成了謝懷遠哥哥的童養媳,這才活出來一個人樣子。
哥哥謝懷昉身體不好,但人好,還給葉芷荷取了現在的名字。
本意是等她及笄兩個人便成婚。
在謝家生活兩年,葉芷荷是真心將謝懷昉看做夫君,也是真心將謝母看做婆母的,誰知道人剛及笄,謝懷昉的身子便不好了,謝懷昉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成婚的日子一拖二拖,到底謝懷昉沒撐住,油儘燈枯了,葉芷荷就這麼守了望門寡。
謝家人丁不多,葉芷荷進門就沒見過公公,家裡除了婆婆,便是謝懷昉、謝懷遠兩兄弟。
今日得遇這樣的喜事,她先將酒倒到了地上,“這樣的好事,先與婆母和懷昉知曉。”
謝懷遠沒有說什麼,跟著倒了一杯酒,然後說了一句,“娘,哥哥,懷遠考中了會元,過些日子便要殿試了,你們在下麵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嫂子,讓她過上好日子。”
還是他一貫的語調,說話也和他往常一般,周全極了。
葉芷荷又舉起第二杯酒,伸向眼前的謝懷遠,“七八年了,你也大了。”
謝懷昉和婆母去世的時候,謝懷遠年紀不過十二三,一時之間失去了最後兩個親人,孤零零的跪在靈堂上,被那些親戚推來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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