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你回去吧。”
小穀見林雨芝確實不隨她回府,索性攤牌,“我是俸小姐之命來請姑娘的,如今姑娘不去,小穀便是辦事不力,也不必回去了。”
林雨芝嘴角微顫,現在是怎麼的呢?做好事不圖回報也不行,硬要給她回報,不然就賴上她?
林雨芝好言相勸,“我真的不去,我家裡有人,我走不開,而且天都黑了。”
在裡麵忙碌的祝大娘聽見了她們的對話,大著嗓門說道:“丫頭,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收完,待會兒就自己走了。”
小穀聽見了連忙說:“晚些時候,喬府定派人安全將小姐護送回家。”說完便一副看“你還拿什麼借口來搪塞我”的表情看著她。
林雨芝回頭看著笑容滿麵的祝大娘,哭笑不得。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你隻管去做,剩下的交給天意,看來天意是鐵了心不能虧待她啊!
林雨芝被小穀引著走進了喬府大門,確如沈確上午所說,這喬府真的是要辦什麼喜事了,府中以及掛上了一些紅綢子,看著十分喜慶。
穿過回廊,來到了喬西如居住的院子。
小穀將她引到門口,敲了敲房門,輕聲說道:“小姐,林姑娘到了。”
屋內沉寂一會兒,才傳開喬西如的聲音,“請林姑娘進來吧。”
小穀緩緩將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她進去之後,小穀並沒有跟進來,而是將門重新闔上了。
林雨芝看著迎上來的喬西如,覺得有些奇怪,不是說邀請她來是為了感謝她嗎?但看喬西如的樣子,一雙眼睛通紅,濕漉漉的,看著像剛哭過的樣子。
“你是在哭嗎?”林雨芝問道,等問出口才驚覺自己太直白了。
喬西如也是一愣,隨即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讓姑娘見笑了。”
林雨芝環顧房間的陳設,做工精巧的瓷瓶、昂貴稀有的家具、小巧精致的擺件,在富貴之家,倒也正常。
隻是,女子閨房的正麵靠牆櫃子上,為何會放著一個牌位?
林雨芝將視線落在這個牌位上,慢慢靠近,上麵刻著,“先妣喬母馮氏之神主”幾個字。
“你哭是因為這個?”她回過頭來問喬西如。
這一問,徹底觸動了喬西如的傷心事,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地回答道:“是,她是我阿娘。”
光看這個牌位,她確實還沒怎麼看懂,但聽到喬西如說是她娘親的牌位時,她能明白喬西如的難過,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任何話在至親離世的悲痛麵前都是輕飄飄的。
沒有經曆過至親離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死亡究竟意味著什麼。
林雨芝拉過喬西如的手,帶著她到桌前坐下,“你阿娘定然也是希望你好好的。”
“嗯。”喬西如低著頭,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掉落下來,砸到地麵,她幾乎帶著乞求的聲音說:“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在這深宅大院,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有朋友,阿娘離世至今,她從未與人說起過阿娘,心中鬱結。
以前阿娘在時,即使她不去提及阿娘,阿娘也一直在那裡,但是現在倘若她不提及,那阿娘在這天地間就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好。”林雨芝答應道,全然已經忘了來這裡的最初目的了。
喬西如用淚水模糊視線的眼睛,傷情地望著桌上那方矮矮的牌位。
“你敢想嗎?一個好端端的,一個還在與她人說笑的人,隻是在那麼一瞬間就暈倒了,她明明隻是暈倒了,怎麼就醒不過來了呢,她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