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量多,那就是人情了,自己怎麼還?薑燁可是聽說了,王靜文報到的那天,是有人陪著過來的,辦完手續,院長把人家送到大門口……
“行,那我回去問問我家那口子,看什麼時候有空,家裡還有一些生鬆子,給薑姐炒一點,放的住。這些舊的也沒多少了,我們自己吃。”小王同學也是個會說話的,鬆子還沒賣出去,人情已經賣出去了。
至於多少錢一斤,倆人都沒提,薑燁知道王靜文的為人,要價肯定不會離譜,王靜文則想回去問問丈夫,這事讓他做主比較好。
等小王同學下班回家,正巧趕上鳳芝從廂房出來,從兜裡捏出一顆鬆子,用牙費勁的咬開。
“嫂子!給,吃鬆子,我哥剛炒的。”鳳芝看到王靜文後,歡快的跑過來,從兜裡掏出一把鬆子就往她手裡塞。
“謝謝,真懂事。”小王同學心裡那叫一個熨帖,小姑子有好吃的能想著自己,平時沒白疼。
“嘿嘿,不客氣。”鳳芝丟下一句話,轉身又跑進了廂房。
小王同學還沒進門,就聽見鳳芝在裡麵跟唐植桐討價還價:“哥,嫂子回來了,我把鬆子給嫂子了,你得再給我點。”
“我可看見了,你那口袋裡還鼓鼓的呢。”唐植桐抓了一小把,將鳳芝送給小王同學的份額給補回來。
鳳芝不滿意,待將這一把塞進口袋後,又下手抓了兩把,理直氣壯道:“這一把是給咱媽的,這一把是給姐姐的。”
“走吧,走吧,要不是看在你還想著家人的份上,今天這頓揍你是逃不掉的。”唐植桐揮手讓鳳芝走人,小機靈鬼是貪吃點,見到吃的拔不動腿,但話又說回來,哪個小孩子不是這樣呢?好在品性不壞,算是一“白”遮百醜了。
“今天我還跟薑姐說,找你炒點新鬆子給她呢,結果你就真炒上了。”小王同學進廂房後,將小姑子給的鬆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取下挎包,洗了洗手。
“哈哈,這說明咱倆心有靈犀啊。薑姐養好胎了?”雖然是歪打正著,但不影響唐植桐賣乖。
“嗯,就是人瘦了一大圈……”小王同學擦乾手,拿起小姑子給的鬆子,坐在爐子跟前,一邊磕鬆子,一邊跟丈夫聊著今天的事情。
“你真摸了?”當聽到薑燁讓小王同學體驗一下被肚子裡的寶寶踹的時候,唐植桐有些意外的問道。
“真摸了呀,小家夥還挺有勁呢。很新奇的體驗,可惜你體驗不到。”小王同學有些洋洋得意。
“沾了‘孕’氣,那可得給薑姐炒點鬆子。”唐植桐回避了有沒有體驗過的話題,而是想起了幾十年後一種嶄新的玩法。
有些人迷信,偶遇不順後,會找懷孕的女人做“法事”,以期轉運,名曰“好孕來”,又叫“轉孕珠”,一次的價格比普通人一個月工資都高。
有些女人為了賺錢,會專門從事這個行當,等出了月子,又會去做“奶媽”,短短一年,能賺到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實屬道德敗壞!不過還好,在經過曝光後,都嚴查了。
“薑姐說要給錢,你說分她多少合適?”小王同學沒有聽出唐植桐的話外之意,順著自己的思路問道。
“你定唄,都給了我也沒意見。”唐植桐嬉皮笑臉的回道。
“討厭,跟你說正經的呢。十斤可不可以?”
“真的,你說了算,十斤、二十斤都行,人家那麼照顧你,分點給她不過分。不過你打算怎麼收錢?”上次做筆袋,小王同學就沒敢多收,唐植桐有點好奇她這次能開出什麼價。
“我也不知道,你買的多少錢?稍微加點損耗就行吧?”小王同學這次依然沒獅子大開口。
“行。那就四毛吧,我去年從那邊買時零售三毛多,咱這邊零售四毛多還不一定能買到。做人情嘛,卡著零售價就沒意思了。”儘管這四毛錢裡有自己翻炒的勞務費,但這次跟上次情況不同,鬆子是吃的,做人情得讓人從價格上感覺出來。
“行。”小王同學愉快的答應下來。
“好長時間沒見海洋哥了,你明天抽空去一趟產院,跟呂大夫說一聲,咱星期天去她家坐坐。”唐植桐覺得吳海洋找自己有事,約時間這事也不方便給他往單位打電話,倒是小王同學去找呂大夫更方便一點。
“行。不是說星期天吃燒餅嗎?怎麼突然想去那邊?”儘管心裡有疑惑,但小王同學還是先答應了下來。
“不耽誤吃燒餅,我們學院配合物資局搞了個活動,這個星期五開始,我不參加,到時候在家裡做餅熬湯。”唐植桐顛顛鍋,將炒好的鬆子盛放在茶盤裡散熱。
看到丈夫有要再炒一鍋的跡象,小王同學不待他說完,阻攔道:“快吃飯了,一會再炒吧。”
“時間還早,不耽誤吃飯。這會正好有狀態,多炒一點,炒完你明天給薑姐帶過去。”唐植桐朝小王同學笑笑,將鍋又蹲在爐子上,用葫蘆瓢從麻袋裡挖上五六斤鬆子倒進鍋裡。
“前陣子我給海洋哥寫了封信,今天我收到了他的回信,約咱們去玩,我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事是信裡不方便說的。”唐植桐一邊翻炒著鬆子,一邊給小王同學解釋道。
“哦,那需要準備點東西帶過去嗎?”小王同學點點頭,她對吳海洋並不熟悉,但並不妨礙幫著丈夫在人情世故方麵做的周全一些。
“帶兩包鬆子,等做好燒餅帶些過去就行。”眼下這種時候,任何禮品都不如糧食來的珍貴,無論從哪方麵來說,老吳都值得自己這麼去做。
在所有的朋友裡麵,隻有吳海洋是知道自己囤了一點麵粉的,因為那批麵粉就是他經手給辦的。
也隻有吳海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替自己扛了口大黑鍋,從母親手裡坑來的救濟費至今還在“工地領導”那存著,時刻可以去取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