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上工(2 / 2)

投遞員的工作說簡單也簡單。

先拿投報來說,工廠的報刊會直接交給傳達轉交,居民區稍微麻煩一些,一條胡同就一家訂報的就送上門,如果一條胡同很多家都訂,大部分時候會選擇在胡同口“喊報”,比如:“某某日報來啦!”

訂報的用戶家裡有人的話,絕大部分會自覺地出門自取,順帶問問有沒有自家的信。

再說信件,投信跟投報的處理方式差不多。

提前分揀,規劃好路線,工廠的交由傳達轉送,居民的送上門。

雖然解放前老四九城就有了門牌,但範圍有限,再加之近年各種改擴建,致使很多胡同都沒有門牌,加大了信件投遞的難度。

針對這一情況,信件投遞采用了“喊信”的方式。

剛開始的時候,隻喊“信”,聽到的街坊會出來問一句:“誰的?是我家的嗎?”這信可能就投出去了,缺點是效率低。

再後來喊信變成了“信”+“人名”的形式,明確到投遞目標人,大大提高了效率。

說完簡單的,再來說說難的情況。

由於收件人姓名有錯彆字,或者住址搬遷,導致收件人姓名與現行住戶不符,這種叫“瞎信”。

瞎信是個責任活,想投遞出去要麼去各胡同打聽,要麼去街道辦查檔案,有的投遞員嫌麻煩,選擇以“查無此人”為由蓋戳,做退信處理。

無論是喊報還是喊信,都挺費嗓子。歇息的工夫,耿良彬師傅不僅教給唐植桐如何發聲、換氣,還告訴唐植桐不同時節帶水、帶飯的各種小技巧。

“耿師傅,您以前就是投遞員嗎?”耿良彬儘責,但話不多,聊完工作就該唐植桐負責找話題了,總不能尬坐、尬聊吧?

“以前做郵差,也叫力夫,那時候很苦,跟現在沒法比。”耿良彬喝口水潤潤嗓子,將水壺遞給唐植桐。

“我不渴,您喝就行。”唐植桐擺手沒接,“以前怎麼個苦法?”

“以前都是步班郵路,城裡送信是下步走,外地信件、郵包也是背著走。”聊起這個話題,耿良彬興致高了些,掏出煙鬥,挖上一鬥煙,開抽,“我那時候往承德送信,經密雲,走北古口到承德一共458裡路,每個郵差背著四五十斤,負責30裡路,人歇信不歇,晝夜趕路也得4時才能到。”

“那確實夠苦的。”

“光苦點沒啥,但那年月不太平,盜匪多,一旦遭了匪,人可能就沒了。後來因為匪太多,就改成了日班,白天走,晚上歇,白天也是提心吊膽硬著頭皮走,把腦袋栓褲腰帶上賺口飯吃,跟以前比,現在就是活在蜜罐裡。”

唐植桐點頭讚同,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經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看法,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不能因為吃到第三個肉夾饃才吃飽,就說前兩個沒用。

從無到有,是跨越式的發展,也是曆史長河中絕無僅有的壯舉。

無論何時,眼下才是最好的,腳踏實地,走好眼下的路才是最重要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