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今天的宴會,來了幾個公族?不都是隨便派來幾個人打發了我們!
危機就在我們身邊!可是呢?子和他正視危機沒?
我跟你說,這一次來朝貢的不會很多,辛屈或許會派人來朝貢,但我相信更多是應付一二。
現在,有辛氏做大,五萬人,再給辛屈一段時間發展,我可不敢相信他還一直隻有五萬人。”
子雨沒說話,聽著子旬的牢騷。
子雨很清楚,子旬為什麼會這麼著急,因為公族做大,王族衰弱,各方正在逐漸追平青銅技術差距,當一個方的體量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就會開始有工匠行業出現。
一旦開始有工匠行業出現,那麼在一些有誌於對外擴張的君主要求之下,匠人們就會想辦法改良武器。
這就是現在大邑商所麵對的情況。
大邑商看起來花團錦簇,但實際上早就烈火烹油了。
尤其是隔壁的東夷,他們的青銅冶煉技術,基本持平大邑商,隻是大邑商不認為他們能持平,畢竟這群人現在撐死十萬人,還四散各地還有海濱、沼澤,因為躲在這些地方,不好修理。
但不修理不行,因為不修理他們就會出兵淮北,影響大邑商的青銅商道。
所以,為什麼一定要遷都奄,鎮在這裡,很大程度就是因為河洛——中條山地區的青銅礦,以及南陽——漢水流域的青銅礦,同時被杞龍戎給阻斷了,商族拿不到這邊的資源。
而杞龍戎是夏後氏餘孽,他們的首領就自稱夏後。
這是前朝和本朝的戰爭,雙方打到現在都還沒結束呢!
本來最近一段時間是可以趁機控製王畿來壯大實力,但子和光顧著稱王而忽略了這個時機。
甚至子旬都感覺,他是故意的!
莫名有種隔閡。
本來之前,他倆關係還是很好的,相互扶持多年……
“那你覺得子和能堅持多久?”子雨突然又說。
子旬一愣,冷冷看著子雨:“什麼意思?”
“魯父最近學辛屈給他的《處世書》,我也看了一下,辛屈給魯父說:處於高位當多思量,利我?利他?利天下?不可富於己,不可寡於人,張弛有度,可宰也。
處於卑鄙當多行事,少言!多做!練己身!三思而後行,強身才真壽,摯誠慎獨,可勝也。”
子雨說道:“辛屈這個人,我也和你感覺一樣,很可怕。他有著自己的一套處世準則,並且開始用這套準則教給有辛氏上下所有人。
魯父拿到的《處世書》,是他這個兄長的諄諄教誨,更是一本很厲害的書。
很難想象,辛屈才不到十八,就已經老氣橫秋。
魯父最近在你身邊,你指導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但最近他在蒙山,擊退了莒夷的入侵,斬殺三十眾,降服五十人,縱歸百餘人。
然後,莒夷利用被降服的五十人做內應,發兵三百,卻被魯父坑殺了三百。
魯父,完全複製了辛屈的打法,假意收了這群人,然後讓他們將消息傳出去,最後騙來了三百多人,全部斬殺之後,腦袋堆在了莒夷邊界。
現在,莒夷已經靜下來了。
魯父處死了五十人中的二十人,留下三十人舉他們為歸化人,並放他們回去接家人歸來。
這一次,回來了二十五戶,百餘人。這批人,當忠心耿耿與魯氏同進同退。”
子雨說完,子旬沉思著:“所以,你希望我學辛屈的做法?”
“居於高位,當思宰分之法;居於卑鄙,當思謀身之道。”子雨駕了一下,讓戰車快速朝前,“辛屈這個人很有意思,你若是找不到出路,可以抄他的辦法。
這個世界,確實存在天才,當然也存在智者。
還記得辛屈在自己境內推行的《意見箱》嗎?
他,也在聽民意,你為什麼不能聽聽民意,看看怎麼改變自己處境呢?
既然子和想要保證自己的位置不被覬覦,那麼你一時半刻脫身不得,不如建議子和推行意見箱製度,讓地方的貴族們將自己的需求講出來,然後再根據占卜結果來處置。
先想辦法,糅起所有貴族,彆讓他們衝突了。
真要衝突了,那就是占卜結果的問題,損失的是子和的威嚴。
他折騰了幾次,若是醒悟過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能醒悟,如何選你不用管,那是子和的事情,你隻管漁利壯大自己就行。
就跟辛屈那樣,他按著山南各家勢力進行所謂的和平,但其實隻是他的和平,有辛氏能打贏墨氏,除了辛屈狠辣之外,更是有辛氏趁著山南抽身並掉了長辛氏,奠定了萬餘人的規模,這才有敢叫囂拖延墨氏南下的聲量。
否則,在這之前誰敢信幾千人的部落敢對五萬人叫囂拖延呢?
他們的族人,會用逃跑和恐懼,第一時間回應辛屈的舉措是瘋狂的。
所以說,自己的實力是最重要的,王族的力量越強,你說話的底氣就越大。
現在連你都不得不給有辛氏安排一個方伯的位置安撫他,可是有辛氏的辛屈迄今為止,隻是告訴我們他要山南之地,剩下的一點聯息都沒有給我們送來。
這個辛屈,是表明了一個態度,山南不管我們給不給都是他的了,若是不服氣,儘管出兵來拿。
但我們肯定力有不逮,隻能給他必要的名分和匹配的身份。
不給,他也無所謂,他會先讓自己徹底消化孤竹氏諸部,然後找機會壯大自己。
有辛氏隻會越來越強。
所以,少說,多做,練己身。強身才真壽,熬都能熬死咱們,這才是最可怕的。”
子旬還是沒說話,隻是微微頷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